玄奘一行自出了宝象国后便一路向西狂奔,连路边草木繁盛的美景都无暇观看。

出城后不久,负责扛着梅玉跑路的孙悟空便嫌弃醉酒后的梅玉沉得像块铁锭,二话不说就将她抛给了筋斗云照顾,自个儿倒是拉着敖烈变成的白马跑了个松快。

猪八戒望着倒在云中香甜入梦的梅玉眼中颇为羡慕,不过他也明白这是“病患”才有的特殊待遇,要是他无故跟着犯懒,那八成就得被他大师兄绑在马屁股后面让敖烈硬生生的给拖着走,实在太伤脸面。

想到这儿猪八戒低下头叹了口气,孙悟空闻声后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张嘴便冷嗤道:“你这呆子,不好好赶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猪八戒这段时日没少被孙悟空修理,此刻听到他大师兄问话立马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只说自己刚才在发呆,顺便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之前那个驸马爷是哪路来的妖精。

孙悟空本是故意冷着一张脸逗猪八戒玩,这会儿听猪八戒这么一说,他不由挑眉笑道:“管那妖精是谁,但凡找我们麻烦的,通通打得他找不着北。”

“什么找不着北,我看师哥你是想直接送人家妖精上西天。”

猪八戒嘴里嘟囔着,脚下的步伐却极为轻快。

之前一行人在赶路途中偶遇到了一座闪着佛光的金色宝塔,由于玄奘曾立下过一个“逢庙烧香,遇寺拜佛,见塔扫塔”的誓言,所以即使孙悟空几个觉得这塔有所古怪也不得不跟在玄奘身后向这塔的方向行进。

当时玄奘让几个徒弟在塔外留守,他自己一人进塔扫塔,谁知玄奘他刚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就十分迅速的退了回来。

站在塔外随时准备应战的孙悟空几个见玄奘这么快就准备离开此地,不由愣了一下:说好的扫塔呢?怎么塔都没进去就出来了?师父你这愿望是不是立的不太真啊!

还没等他们多在心中腹诽一会儿,那铺天盖地的小妖就像涨潮时的潮水一般从塔内向众人涌来。

许久未曾动过手的孙悟空见此阵势略微有些手痒,他舔了舔唇在嘱咐过猪八戒他们保护好玄奘后,拎起金箍棒就是一阵收拾。

本能一棒打死的小妖他偏要故意逗他个两三回合,本能一起干掉的妖精他非要一对一的和人家单挑...

直到猪八戒劝他:“哎哟,我的好师哥呀,这种时候你还调什么皮?别忘了我们还在赶路呢,你就快点给人家一个痛快吧!”孙悟空这才简简单单将这群妖精打死,收棍牵马去了。

趁着天色未暗,一行人爬上了堵在他们必经之路前方的一座小山。

这座山灵气充裕植被旺盛,许是近期刚下过雨的缘故,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生长的极为水灵。

尤其是雨后突然冒出的菌菇与野菜,馋的猪八戒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似的,玄奘等人唤了他好多声,不仅没能劝服他放弃收集野菜,还从旁边的草丛中揪出一位背着药篓的年轻妇人。

女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伪装竟然会被发现,刚要逃跑,便被沙悟净用流沙困在了原地。

“师父,她好像不是妖精。”

沙悟净话音刚落,就听被他困住的那个女人压低声音怒道:“你们这群妖人诬赖谁是妖精!”

梅玉听到响动便迷迷糊糊的苏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轻盈的从云中跃下,刚想问问发生了什么,视线就与冷眉怒目的女人对到了一块,令本还有些困倦的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天色渐暗,玄奘这边刚生好篝火,就听梅玉跑向他结巴的问道:“师、师父,这位姐姐是?”

玄奘见梅玉难得这么冒失不由觉得好笑,只是眼前女子的身份他也未曾得知,倒是她的样貌与宝象国国王所描绘的公主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

“悟净,将公主放了吧。”

公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她就是那百花羞?

是了,这荒郊野岭哪有什么人家,这女人八成就是刚从妖怪洞中逃出来的,是宝象国公主的可能性很大。

这会儿所有人都认定眼前凶巴巴的妇人就是百花羞公主,反倒是她自己听后乐呵呵的笑了。

并反问众人:“百花羞是谁,你们有何证据能证明我就是百花羞,而不是什么百花哭百花笑。”

“我们无法证明你就是公主本人,但我们刚从宝象国的城内出发,手上还留有宝象国的国印。”

为了获取对方信任,玄奘将他的通关文牒上的印章指给对方查看,谁知女人一看到那个熟悉的印记就忍不住内心爆发的情绪失声痛哭,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十三年前,她在自己十七岁生辰的那晚因为害羞落跑而另起了登高赏月的兴致,没想到刚爬到高台上站定就被那妖怪掳来了这个地方。

那妖怪总是喜欢穿着一身过时宽松的黄袍,容颜时丑时美,丑的时候令人胆寒,美的时候让人赏心悦目,虽说对方对她柔情蜜意百般讨好,可无论丑还是美,百花羞都未曾对那妖怪心软倾心。

——毕竟她堂堂一国公主又怎会爱上一个绑匪?

那妖怪最喜欢做的,便是将她圈在怀中,含笑轻语他与她过去的点点滴滴。

故事中,他是上界的奎星,她是披香殿的玉女,两人本永远不会有所交集,可命运却将他们牢牢的捆在了一起...

“等等,奎星?”

猪八戒傻眼,搞半天那驸马真的是奎木狼啊,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下界做了这么一个妖精。

百花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我却不喜欢他对我讲的那个故事。”

因为每当那对方要开始念叨这个故事时,他的嘴边都要挂上“前世”这个字眼,说是好让她回忆起曾经丢失过的记忆。

可她并不想回忆什么前世,每当奎木狼讲起这个故事时她的心中都莫名烦躁,在她几次三番的拒绝对方后,奎木狼这才没再多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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