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点亮了夜色,一辆墨黑湛亮如新的迈巴赫停在华宾大饭店门口。

男人换掉了平日休闲文艺的服装,穿上了剪裁得体的黑西服,系着庄重的黑领带,踩着锃亮的黑皮鞋下了车。

这是温玉第一次看见风格很不一样的时教授,唯一感到熟悉的,是他那张清俊儒雅的脸,只是平时温文尔雅的金边眼镜,在西装革履的背景下,显得矜贵高深。

温玉脚下顿住。

跟着她一起出来采购艺术节必需品的宫菊荏不禁问:“怎么了?”

温玉摇头,“没什么。”

时教授说到底只是雇请来的私教老师而已,他私底下的生活都跟她无关。

温玉明白归明白,不过还是有点好奇,时教授穿得这么正式,来华宾大饭店见什么人呢?

难道是相亲……?她记忆贫匮的脑袋瓜里,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有相亲才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就像上次相亲的陆韧一样,一身纯手工的高定,彰显不(装)凡(逼)气质。

旁边的宫菊荏不知道小姐妹为什么停驻不前,还问了没头没尾很不相关的问题——

“小菊花,你知道时教授今年多大吗?”

提起男神,逛街采购逛到脚累心疲的宫菊荏顿时精神一振,“问教授的信息啊,问我你是问对人了!教授他今年28。”

28岁,这就相亲了吗?温玉疑惑。

“28岁的时教授,风华正茂!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个博士海归,被聘请到A大任职美术院教授兼导师!你说,教授是不是贼牛逼?履历光鲜就算了,这外表颜值还吊当红小鲜肉!长得帅,简历也牛逼,他气质和人品都是一等一,斯文有礼超级温柔,完全没有架子!哎妈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温玉回想周末那天在湿地公园写生,他细心察言观色,注意到她目光在糖葫芦停留了几秒,而后在她画完奖励了她一根糖葫芦,满足了她瞬间滋生的口舌之欲。

的确是个很出色又温柔,近乎完美的人呢。

宋助理直接将车钥匙扔给门口迎宾保安去泊车,亦步亦趋跟在时墨身侧且落后一步。

今天他们是来谈一桩来自东南亚的加盟合作,资金涉及百亿,否则老板不会亲自面见,他一向排斥这类场合。

循规守矩的人不多,了解老板的喜恶的人不少,敢明面上给予难堪的宋助理也不是没见过。

豪华包厢的门一打开,劣质浓重的香水味混合着烟味扑鼻而来,还有一股情.欲靡味残留在空气中。

时墨环顾一圈,私密的包厢里,男男女女坐了一堆,男的衣冠楚楚,女的衣着清凉且妖艳,衣衫不整,脖颈湿汗淋漓,而某位经理人因收刹不及,西裤的链子都还来不及拉好,此时见到时墨进来,他慌乱起来,短促地喊了声“时总”。

宋助理见了这场面,想到自家上司的隐秘,顿时头皮发麻。

但他本人却不觉尴尬或难堪,甚至连有人故意坏他规矩,他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眼镜后的一双桃花眸笑意浅浅,慢条斯理地说:“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各位雅兴。”

雅兴两个字,换别人说出来,讥讽意味十足,但由他薄唇吐出,莫名带上了儒雅的味道,仿佛学识渊博的人,言辞都是优雅的。

在场的人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更加猜不透,深沉得让人畏惧。

坐在中间主位的中年男人是中泰混血,光头,人高马大,一身修身西服好似随时能被健硕的身躯撑破,他的手从身旁的陪酒女郎的身前移开,虚虚伸向时墨,面上笑容可掬,“时总,久仰。”

眼前这位年轻俊雅的人,短短六年发展为中亚金融圈的霸主地位,多方势力在底下暗斗两年无果,最终只好向对方发出友好信息。

时墨望着他伸过来的手,他面不改色地虚握了一下,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过宋助理事先准备好的消毒巾擦拭双手,刚才给足了别人面子,转瞬又毫不留情地打脸。

下马威从来不需争抢在前头表现。

若从刚才进门就借题发挥,未免小气,他选择忽视也给人脸面,但后续优雅地打脸,也让在场的人知道,他给面子但不代表容忍无底线。

场面安静得针落可闻,精英们脸色难看,对他既畏惧又不甘,而女人们灼热的目光纷纷射向了时墨。

优雅从容的人,自有一股强大的底气,那气场危险又迷人,引人追逐。

一位法务管理者在接收到示意后,坐直了身,双手交握,面带职业微笑对时墨说:“闻名不如见面,今天非常荣幸能见到时先生,希望接下来我们双方能有一个愉快的合作……不知道时先生对此次合作有没有什么建议?”

合同商议由此开始,大家都正式起来,玩女人的也收了手。

时墨只朝他微笑了一下,随手拿起了菜单点菜,优雅闲适地说:“各位第一次来A市,我如果招待不周,也说不过去。这华宾大饭店是我名下产业,各位尽情点菜,今晚一切玩乐项目,都记在时某名下。”

他客气又疏离,绝口不提合作的事,仿佛真的只是请他们吃饭而已。

有人坐不住了,“时总!我们从东南特意过来,就是为……”

时墨视线扫了过来,语气依然温和,“我不喜欢饭桌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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