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失忆前,楚律也不是那种热衷占卜之类东西的人,但想到重新拍一套合照的事哨兵提过不止一次了,估计这回主要也是冲这个去的,于是想想便点头答应了。
结果拍照五分钟,算命两小时。
主要是那个灵媒师非要说戚慎独命中带火,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建议他把头发染个色冲一下才能转运。
但是这话戚慎独能愿意听吗?立马就火了,据理力争说红色咋了,红色在我老家是幸运的象征,你这是人种歧视!我要去相关部门举报你!
吓得楚律连忙安慰他红头发好,红头发看着喜庆。
然而那个灵媒也是倔,捧着水晶球口口声声这是被宇宙射线加持过的,吸收了宇宙的能量,不可能出错,甚至还把去年考得灵媒师资格证书拍了出来,结果戚慎独嘲讽说这种证我十分钟就能做出来一个放天桥底下和煎饼果子一起摆摊卖你信不信?
气得灵媒又要上学术论文,最后还是楚律用精神力催眠了对方,才终于跳出了这个循环。
……
坐在回家的车上,恢复了好心情的戚慎独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方才和楚律一起拍的照片,虽然大多数照片里楚律都是那一副惯常的面瘫状态,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欣赏着,直到发觉自己嘴角扬起的笑容,他才猛然惊醒。
冷静,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楚律玩相亲相爱的情侣游戏的。
戚慎独在心里暗暗反复告诫着自己,别忘了你过去的屈辱,不要被现在虚幻的假象蒙蔽了,这个向导现在这样对待你只是因为你披着戚慎微的皮,没有人向导会喜欢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收敛好表情,他把照片重新装回纸袋里,交叠起双腿撑着下巴观望起窗外的风景。
而旁边楚律正在像个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地犯困,戚慎独已经尽量去忽略了,但奈何余光一直能看见他在晃来晃去,终于在楚律的脑袋又一次差点撞到车窗时,他忍不住伸出手臂将人揽在了怀里。
楚律的脑袋倒在他胸前,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下意识便往他脖颈里拱了拱,楚律的发丝本就柔软,这么一蹭就更是凌乱得翘起来,直扫得戚慎独下巴发痒。
那触感是如此真实美好,戚慎独忍不住抬手抚摸着那头黑发,眼底的情绪却渐渐冷却下来。
可惜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拥有什么样的东西都是早就确定好的。
没有门阀背景的下等人,就算因为偶然捡到钻石,也没那个命留住。
之前戚慎独做得那个有关雪夜的梦,后续并不美好。
在街上救了差点被人拐走的小哑巴后,他就把小哑巴带回自己的破窝藏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找到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小哑巴先来,甚至是宁愿自己挨饿受冻,也不肯让小哑巴受半点委屈,而他那时候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会写字,戚慎独为此特意攒钱买了很贵的纸质笔记本,后来他每当他晚上从风雪里回来,小哑巴都会拉着他去认笔记本上的字。
对于当时的戚慎独来说,这就已经是最理想的生活了,除此之外他并不奢求什么。
可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三个月,幸福的泡沫就被戳破了。
——有人来把小哑巴带走了。
戚慎独那天回家时远远看着这一幕,差点目眦欲裂,他偷偷跟在那群人后面,找到他们的临时落脚点,打算找空当偷偷溜进去,可还没等他动作,就被高大而仪容整肃的侍卫给扔了出来。
仰面摔在冰冷的雪地上,戚慎独本想按着一贯的套路耍无赖碰瓷,但下一刻,他就在那扇干净透亮的落地窗前看见了小哑巴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望着自己,蓝眸就像深海的坚冰般无动于衷,明明还是那副矮小稚嫩的模样,却瞬间让戚慎独觉得高不可攀。
“你走吧。”
这是戚慎独第一次听见小哑巴的声音,他没有张口,声音是直接出现在戚慎独脑海中的。
“这是为你好。”
“别再想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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