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晚上床睡觉这会儿是戚慎独最喜欢的环节,倒也不是有什么旖旎的念头,他只是喜欢搂着楚律闻他身上的味道,每次嗅着那淡淡的奶盐味他都会很快入睡,然后做个带有甜甜气息的梦,这几乎是他人生兵荒马乱的前二十多年从未体会过的舒坦,让戚慎独觉得自己总算没白鞍前马后伺候这个向导。

而这次自然也是一样,只不过临睡前,戚慎独多看了一眼床头那张还在循环播放着戚珩夫妇影像的相框。

……

寿宴当日。

清晨,庄园的雕花铁门便已经敞开待客,首都的权贵几乎来了个齐全,这种盛景自然不是全为了庆祝罗斯金的生日,至少多数都是冲着交际和拉拢人脉去的,不过罗斯金作为左右逢源的财政大臣也愿意做这个东,酒会刚开始前只在众人间露了一小面用来寒暄,之后便把舞台留给了宾客们。

游走在人群间,戚慎独这会儿正在心惊胆战,不是因为怯场,而是因为他发现这里提供的酒水种类实在太齐全了——这哪里是罗斯金的寿宴,这简直就是楚律快乐宴。

好不容易把梦游到扎啤桶前的楚律拦截下来,戚慎独眼疾手快地把他手里的大号扎啤杯抢了下来,迅速换成了只能装一口酒的浅碟香槟杯。

“就拿这个喝啊,乖~”

戚慎独揉揉他的脑袋,温柔的语气背后有点焦躁,从在酒会露面那一刻起,便不停有人上来找他搭讪,他为了应付就顾不上看着楚律,其实跟这些人接触本来也是他卧底任务中的一环,说白了这才是正经事,但他却总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粘着楚律。

“宝贝我有点应酬,你就在这附近转悠别乱跑啊。”戚慎独跟老妈子一样再三嘱咐道。

“唔。”楚律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盯着自己手里精致小巧的香槟杯,半晌拿着它凑到扎啤桶下接了一小口,然后把嘴唇凑到杯沿边慢慢抿着喝,喝完了就再凑到扎啤桶下接一小口。

“………”

戚慎独巴不得他就守着这个扎啤桶不动弹呢,见状他的烦躁稍微缓了缓,又在楚律耳边磨叨了几句,才终于离去。

楚律在扎啤桶旁喝了几十杯才回过神来,不过发现戚慎独没影了他也不着急,端着酒杯在人群中乱转着,偶尔碰见好像认识他的人就聊上两句,好在楚律大概原来就是个高深莫测的神棍人设,大部分对话都能用微笑颔首应付过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凑上来的大多都是携带家属的向导,周围路过的单身哨兵好像都躲着他走。

奇怪,这让他找谁借火去啊……

楚律拔烟四顾心茫然,远处这时传来一阵哗然声,好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他忽然觉得意识云中有点躁动,皱了皱眉,他迈步匆匆将喧闹抛在身后,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这会儿已经入夜,整座庄园华灯初上,楚律靠着栏杆看着下面车水马龙,香烟在手指间百无聊赖地打着转,忽然间他动作一停,像是察觉到什么刚要闪避开,冰凉的气息就贴上他的脖颈。

“要火吗?”陌生哨兵用一种楚律莫名感到熟悉的古怪腔调道:“哦,我差点忘了,殿下如今身边有了新人,大概用不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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