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料峭,碧岑注意到娄景拢了一下衣袖,便出言提议:“不如我们进屋说?”

娄景点点头,脑袋四下转了转,被冷风吹得头脑发懵,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

碧岑盯着他的手看了片刻,明明伸过去了,又克制地缩回来,吞咽了一下不存在的唾液。

好想摸......

娄景掩着唇咳了一声,不明白府主为何又不说话了,忍了忍,还是不好意思地说:“府主,我找不到回屋的方向了,能......牵一下我吗?”

这不是睡觉有人递枕头——真及时吗!有这种好事送上门,碧岑都快狂喜到爆炸了!

娄景刚伸出手,她一把就握住了!

感受到碧岑过度热情的娄景:“???”不知为何,感觉气氛有点怪。

碧岑把体温恢复成人类的温度,给娄景暖手,牵着他往屋里走的窃喜模样简直像引着新娘进洞房的新郎官。

娄景只感觉一股温暖从碧岑那里传递过来,好像一路暖到了他的心里,让他生出了贪恋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松开这只手......

短短的一条路,仿佛走了很长的时间,等到他们要松手的时候,娄景不自觉露出失落的神情。

“怎么了?”碧岑了解娄景,知道他现在其实还想要牵手,唇角微微上扬,她明知故问:“是不是冷到了?”

“没事......”娄景摸索着坐下,右手捏了捏左手,然后羞赧地蜷缩了手指。

碧岑看得,简直想把他的手指放到嘴里啃一啃。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碧岑盯娄景盯得久了,就会忍不住馋他的身子,她只得强行转移注意力,在娄景的房间里转悠了一会儿,察看了几扇漏风的窗子后,碧岑对娄景说:“我帮你补补窗吧?风都漏进来了。”

娄景没法拒绝。

碧岑就叫了几个小鬼来修窗户。

窗户那边叮叮当当的,娄景一个人安静惯了,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也不讨厌。

他说:“府主,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碧岑盯着两只小鬼做工,嘴上毫不犹豫地揽下了功劳:“对,我什么都学过一点。”

娄景正想夸她,忽然敏感地察觉到几缕鬼气。他疑心是不是自己的感觉错了,毕竟府主就在这里,要是有鬼,早就被她收了。

想到这里,他放下心来,摸索到茶壶和杯子,倒了杯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围在窗边的鬼被吓得纷纷退散!

“嗯?”娄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好像真的有鬼:“府主,你有感觉到鬼气吗?”

碧岑拿手当扇子,扇了扇身上几乎成实质的黑雾极力控制自己散发的鬼气:“没有啊,这里有仙人福泽,大部分鬼都不能进来的,娄景,你怎么傻傻的。”

是吗?娄景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对碧岑道:“府主,前些日子有只怨鬼带来了一些东西,非要送给我——它说我以前救过一个人,这是那个人成鬼后给我的报答……”

碧岑目光乱飘:“哦?是吗?那只怨鬼送来了什么东西?”

娄景就一件件细数,碧岑飘过去,盯着他有些苍白的唇,想亲。

“府主,你知不知道那只鬼的来路?”娄景最后问。

“我又不是万事通,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碧岑放低声音,说完,她的唇离娄景的唇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娄景毫无知觉,睁着无神的眼睛呆呆道:“哦……”

碧岑脑海中闪过各种把他按在桌上狠亲的画面,也差点就亲上去了,最后关头,她硬是克制住,用晚上入梦亲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她轻咳一声:“你屋子里没有什么鬼气,送来的东西应该没有问题。”

娄景闻言也放了点心。

不一会儿,赵叔牵着霹雳回来了。

霹雳一改之前对赵叔戒备无比的态度,咬着球跟赵叔玩得很欢,娄景听着它的叫声,感慨道:“很久没见霹雳那么开心过了。”

碧岑就说:“霹雳喜欢那个球,我让赵叔把球留下吧。”

娄景:“这怎么好意思——”

“反正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赵叔那有一堆。”碧岑忽视赵叔调侃的目光,闭着眼扯淡。

娄景被哄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就点了头:““哦……””

赵叔轻咳一声,带着霹雳上前,对小六看上的这个少年道:“霹雳没什么大碍,它的身体很健康,就是……”

“赵叔,就是怎样?”娄景刚松了一口气,整颗心又吊起来了,紧张地追问道。

碧岑皱了皱眉,给了赵叔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告诉娄景什么不好的消息。

赵叔目光复杂地摇摇头,这件事,那个少年还是有点心理准备比较好,所以,他叹了口气,还是说了:“霹雳的岁数……有点大了。”

万物活于世,生老病死在所难免。

藏獒的生命力最为顽强,但霹雳已经陪了娄景这么多年,再顽强的生命也早已在流逝的时间里不可避免地走向衰弱。

在赵叔说出这件事前,娄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霹雳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陪着他了,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它会陪着他走到永远。

但他们的缘分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就快要走到尽头……

娄景无法想象失去霹雳后的日子,他一颗心瞬间沉到冰窖里,眼眶不受控制地就红了。

这辈子霹雳跟着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可他连它的样子都不知道……

碧岑心疼得要命,用力瞪了赵叔一眼。

赵叔也不好过,揉揉霹雳的头,让它去到自己的主人身边。

霹雳衔着球,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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