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阮阮,你别开玩笑了。”冯唐唐站着没动,笑道。
她胆子小,最怕鬼怪,从来就不敢沾恐怖片的边,吓人的图片不愿瞄哪怕一眼,听到类似话题也是要捂耳朵的。
奚墨停下手,摆出十分肃然的姿态,告诉她这就是真得不能再真了的事实:“我没有开玩笑。”
冯唐唐的确鲜少见到阮夜笙这张脸会浮现出此种神情,一下子就有点被带进去了,后背攀上一丝凉意,目光也往客厅里四处飘了几飘:“你……你别骗我啊。”
奚墨看着冯唐唐,轻易让自己的眼神更加真挚自然,道:“糖糖,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其他不敢保证,奚墨对说出这句话来倒是很有把握。依照阮夜笙以前的性子,说谎骗人必然是小菜一碟没跑了,而冯唐唐这团棉花糖实在太甜,说她单纯也好,单蠢也罢,总之冯唐唐这智商还有她对阮夜笙这朋友死心塌地的好,百分之百是看不出阮夜笙过去说过谎的。
于是在冯唐唐面前,阮夜笙以往肯定是一个不会骗她的形象,这点绝对不会揣度错。
果然冯唐唐顿了顿,嗫嚅说:“嗯,你的确是从来不骗我的。”
奚墨:“……”
阮夜笙你真是罪孽深重。
奚娘娘倒是忘记自己才是真正的罪孽深重,继续诓骗那可怜的一块糖:“其实也不能说是闹鬼,毕竟鬼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谁能真正看得到呢?准确地说是这间公寓有点邪门,我晚上睡觉总是睡得不安稳,老做噩梦,住在这运气也不好。你看这不,之前我就遇到酒店大火,还差点送了命。”
冯唐唐听完这番乍听有理的话,感觉这屋子骤然变得凉飕飕的了。
奚墨煞有其事叹了口气:“住在这,我感觉我真的很倒霉,就像是成了个瘟神。”
阮夜笙,你个瘟神。
冯唐唐忙不迭地说:“既然这里你觉得那么不舒服,那就搬吧,换个环境,也好换个心情呢。你现在有什么具体的选择,打算搬到哪里去,有着落了么?”
奚墨道:“我联系了中介公司,对方给我看了许多房源,现在心里有决定了。这两天再去仔细看看,满意就可以搬了。”
冯唐唐这才放心:“嗯,你喜欢就行。不过奚姐也是刚出院,事情可能很多,我估计没多少空来帮你忙了。”她走过去,替奚墨整理着箱子里的东西。
“反正有搬家公司,很简单,你忙你的就好。”情势所逼,在冯唐唐面前,奚墨已经变得越来越适应阮夜笙的这个角色。
她又想起阮夜笙之前的交代,房间里还有些需要带走的,便走进了卧室。
阮夜笙的卧室风格很清新雅致,虽然出事后房子主人很久没回来了,但房间里除了正常积的一层细尘,其它摆布都整整齐齐的,有条不紊,看得出阮夜笙以前也是十分好洁的。
卧室里挂着阮夜笙的一张巨幅写真。
这写真是阮夜笙当年红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她拍完“踏歌声”之后,票房大爆。
写真留住了她曾经的芳华容颜,与现在相比,那时候的她还是略显青涩的,惑人姿态却是别有一番韵味。这写真是散发的,细密柔软的刘海恰到好处地遮着,衬得眼角眉梢都是流淌而下的勾魂妩媚。水润薄唇微张,轻轻咬了她微曲的指节。
阮夜笙的写真就像真的从墙上朝奚墨看过来了。
奚墨抬头望着,感觉这和她自己这几天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那张阮夜笙的脸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才是真正的阮夜笙,即使只是写真而已。
阮夜笙的魂在里面。
奚墨被写真里那张脉脉似水的双眸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觉得有点心烦意乱。年少青葱时曾同在一个学院,她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看过她。
而阮夜笙在写真中的那抹目光,像是要将她这张本来就属于阮夜笙的皮囊彻底剥开,一把攫出最里面她奚墨的魂魄来。
奚墨扭过脸,径自去收拾。
其实阮夜笙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她需要的就更少了。桌面上简简单单摆着一只相框,里面是阮夜笙和她父母的合照,背景是电影学院的校园。
阮夜笙穿了一条白裙子站在中间,阳光照着她那时候尚未完全长开的青涩面容,笑意温柔。
这条白裙子终于也让奚墨脑海里想起了那么一点陈旧到要散成灰尘的往事。
那时候她因为寝室的环境,与家里派过来的人闹了脾气,匆忙下楼的时候,阮夜笙就是穿着这条白裙子踩着外头的阳光,堪堪撞进了她的怀里。
这要是到了电影里,看起来好像应该是个十足小清新的场景,打光追镜都该青春浪漫,但是现实总比电影狗血千万倍。
因为阮夜笙当时手里还端了她从食堂打回来的午饭,外带一只烧鸡腿。
汤渍了饭菜尽数翻到在奚墨身上,包括那只烧鸡腿。
奚墨当时正在暴躁头上,洁癖如她,差点没想把阮夜笙的皮当场给剥了。
这对奚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回忆,于是一直丢在深处积灰。
那女人似乎和父母看起来感情很好,为什么父母都不来看她?没有联系,是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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