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抚上这如同火烧般的额头,即便是决明再怎么不记得医理,也瞧得出来,这定然是受伤引发的高烧。

“真的是雪上加霜——”

决明双手用力摇着烧的晕了过去的江问玉,满脸焦急之色,可江问玉却没有一丝醒过来的迹象,反倒是双臂又攀上了决明的身子,紧紧的抱着决明,浑身不住的发着抖。

在这寒冬时日,就算是在自己家里,决明都不能保证,自己老爹能救活得了这姑娘,更何况在这个又冷又缺食物药材的破山洞。

决明伸手将披风裹在江问玉身上,手臂回抱着她,脑壳急得直冒汗,看到旁边的瓦罐,决明伸手将瓦罐拉了过来,也幸好还有些之前烧的雪水,此刻也还尚有余温。

“江姑娘,张开嘴巴,先喝点热水。”决明拿着瓦罐,凑到江问玉颤抖着的嘴边,着急的喊着那几乎迷了心智的江问玉。

江问玉此刻哪里还能乖乖听话,脑袋的痛苦程度,早已经超过了身上的伤口,只觉得浑身上下只觉得都被冰冷覆盖,身体潜意识的贴紧决明,拼命的往他怀里钻,企图再获取一些温暖。

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家,见病中的江问玉凑那么近,心里不禁的有些害羞,只是如今也顾不上再去想别的事情,看到手中的热水一口都没有喂进去,心里更是着急。

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喝热水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看着喂了半天喝不进去一口的江问玉,决明几近绝望,独眼盯着怀里那张脸,皱眉思考片刻,举起手中的瓦罐,仿若兵将壮烈就义那般,猛的喝了一口,含着热水,脑袋慢慢低了下去。

决明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也没有这么后悔,自己为何不生而为男,如果若是男的,说不定自己还会欣喜,捡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还可以与漂亮女子如此亲近,但是此世为女身,这算什么事啊?

脸还没凑近,心脏已经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待靠近了脸颊,那只独眼好像到才看得清楚,这张烧得通红的脸,肤若凝脂、柳叶眉、樱桃小嘴……美得不可方物。

喂热水的事,好似被决明忘得干净,那只独眼再也没有从她脸上移开,直到那水被自己咽了下去,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又喝了一口,靠近到江问玉面前,立马闭上那只独眼,视死如归的凑了上去。

冬天的夜总是那么的长,火堆熄灭了以后,洞里便开始逐渐的冰冷,决明终是忍不住了寒冷,将如同火炉般,发着高烧的江问玉搂在怀里,慢慢的躺了下去,盖上了自己的兽皮外衫,这一天是决明最累的一天,可却也是她与村民走散之后,睡得最好的一天,也是最暖和的一天。

可能是山中的林木遮挡了阳光,过了辰时,洞里却依然昏暗,决明抱着那软软的身体,嘴角轻轻上扬,好似睡在家里炕上一般舒服,完全没有一点露宿野外的感觉。

梦里决明看到自己身着华服,站在一个温暖豪华的房间内,面前摆着雕花大床,而那张大床上的蚕丝被微鼓,仿若一人躺在被窝。

只记得自己满脸的兴奋,快步走到床边,急急忙忙的钻了进去,双臂紧紧的抱住之前的那个人形凸起,唇角挂着微笑,正欲闭眼睡去,无意瞟见怀里的那个人影,被吓得瞪大了眼睛,那锦被中之人,赫然就是自己捡到的江问玉。

看着面若桃花,轻闭双眸的江问玉,决明猛咽了一口口水,双手轻轻捏着被角,还未来得及掀开,那温暖的锦被,顿时无影无踪,转而感觉到肚子上一阵钻心的疼痛,那豪华房间也顷刻间消失在眼前,美梦刹那烟消云散,决明还未回过神,身子便飞了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刚还沉醉在梦中的决明,这下彻底清醒了,那之前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疯了!”落在地上的决明,伸手揉了揉摔疼的身体,抬头看到满脸冷意望着自己的江问玉,和她那还未收起来的手掌,怒气瞬间窜了上来,接着便是一阵咆哮,“我好心救你,你这是要恩将仇报?”

“救我?”江问玉躺在地上,伸手将那件兽皮外衫拉了拉,盖住自己的身体,想到自己醒来,跟一个独眼男睡在一起,还被独眼男紧紧的抱着,嘴角便扯出一声冷笑,气喘道:“救我是假,色心怕是真,不杀你,便是最好的报答。”

“你……你你——你个恶妇!”决明听到江问玉的话,气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扰人好梦就算了,还诬陷自己,想着伸出食指,指着地上的江问玉,忍不住的破口大骂道:“色心个屁,就你那鬼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皮肤没有一丁点完好的,双腿还是残疾,空有一张脸皮,我决明宁娶如花,都不会看你一眼,还要杀我,你有种站起来试试?”

决明就是心里气不过,揉着摔痛的屁股,站起身子,想起帮她上药时,看到她那一身伤痕时的担心,还有医治她那断腿时候的艰难,再看向现在过河拆桥的江问玉,所有难听的话脱口而出,毫不遮掩的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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