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吃、吃、饭!”
“吃饭?你饿了吗?可是你的伤……”阮千柔先前检查过,不知是否是那据说有珍稀药材制成的头菜起了效用,宴安歌的伤没有她预想中严重,但伤口裂开流了血,还是要尽早换药包扎才好。
但一直乖巧的宴安歌这时候却执着起来:“吃、吃!”
童瑶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笔自己不知道的巨款,见她们拉扯,顿时将这个疑惑拍飞。
她揶揄道:“行了,阿柔,你就满足他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看他昨天的样子,躺下也能爬起来,两口饭保管比药有效,还管什么伤啊。”
阮千柔横了眼童瑶,让她收敛点,转头问安歌:“你想先吃饭吗?”
宴安歌没听出童瑶话中的取笑意味,听阮千柔问,忙乖乖点头。
阮千柔微微蹙眉,这少年的举止总给她一股违和感,细说也说不上来。
她按下这点,吩咐林管事上菜。
侍从领着她们去楼上雅间,童瑶边走边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我只是准备吃顿百味斋,却半路白得一顿醉仙宴呢?清粥小菜换成山珍海味了啊!”
对于据说是自己的钱买的单,童瑶回过味来也不慌,只是心里又给阮千柔记了一笔——好姐妹小秘密一堆,让人惆怅。
菜肴一盘盘摆了上来,外面传得夸张,童瑶一看,也就精致几分,尝了几口,堪堪比拟阮千柔随手烹饪的小菜,还没昨天那碗菌菇汤好。
“什么嘛,醉仙宴就这水平?”童瑶大失所望。
菜上完,林管事正进来问询可有其他吩咐,闻言赔笑道:“童大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醉仙宴搭配头菜食用,才是最佳,您看……”
看什么看,菜都进人家肚子了,还能吐出来吗?
林管事退出去后,童瑶兴致勃勃地看向宴安歌:“没想到你这小子一脸纯良的,还能干这种偷吃的事。据说醉仙楼后厨可是重地,有专人看守,你怎么进的啊?说说,头菜怎么样?味道好吗?”
宴安歌脸色一阵涨红,想说自己不是偷吃,可事实又确实如此。
她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心里一阵委屈,眼泪控制不住,挂在睫毛上欲滴未滴。
“诶,诶,你别哭啊。”童瑶惊了。
连沧城那些半大小子整天嚷着流血不流泪,怎么这小子一言不合就掉眼泪?她真没与哭包相处的经验,忙求助地看向阮千柔。
“没、没、没哭!”宴安歌连忙抬手擦了一下,眼红红的,瞪着童瑶反驳。
“好,好,你没哭。”童瑶举手投降。
阮千柔看她们斗嘴,突然有种自己是大家长的错觉。
她摇了摇头,抬手给宴安歌夹了些易咀嚼和吞咽的菜:“安小公子,先吃点东西吧。”
之前不顾伤势也要吃饭的人,这会儿还没动筷子。
宴安歌看了看碗,又看着阮千柔认真道:“安、安歌!”
阮千柔:“嗯?”
宴安歌咬字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安歌!”
阮千柔抿了抿唇,看着她眼中的坚持,倏地展开笑颜:“安歌,吃饭吧。”
宴安歌眼睛弯成小月牙,低头小口吃东西,两腮微微鼓起,小仓鼠似的。
童瑶看看阮千柔,又看看宴安歌,总感觉气氛不对劲。
她出言打破静寂:“啊,对了,还没正式认识,我叫童瑶,这是我姐妹,阮千柔。你叫安歌是吧,哪儿人啊?怎么没回家去?”
阮千柔夹的菜不多,宴安歌吃得再慢,也就多几口的事。
听见童瑶的话,她从碗中抬起头,眼中再度凝着一层水气,开口可怜兮兮的:“不、不、知道。”
童瑶和阮千柔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童瑶性子急,有疑惑就问出口:“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人,还是说不知道怎么回家?”
阮千柔倒了杯茶,递给安歌:“不急,你慢慢说。”
宴安歌小口啜饮着,换了一个词:“不、记、得。”
她说得依旧含糊,阮千柔却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不记得了?以前种种,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叫安歌?”
宴安歌眼睛一亮,忙点点头。
“失忆了?”童瑶咽下嘴里的菜,疑惑道:“你身上不就几处外伤吗?也没撞到头啊,怎么就不记得了?”
她不知道,宴安歌更不知道。
对视两秒后,童瑶放弃,转而问:“那你现在还记得什么?知道你多大吗?”
宴安歌不假思索,脆声道:“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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