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道和满面的急躁,强拖着不堪负重的身子往外蹿,可过了三道机关,风铃之声便没了,他静下一聆,风声之下,除了自己窘迫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他又慌又乱,左右环视,将周身寻觅,可依旧不见得人,风铃声也是断在了这里。
他神情恍惚,思绪暴乱,唯一认定的,便是夜青喻一定在此处,因为整座后山就他与她两人。
“夜青喻!夜青喻!夜噗”他发狂似的大喊她的名字,声震山耳,胸腔之内,一股热腥突袭,自喉咙间喷涌而出一股黑乌乌血来。
他气虚力竭的身子再撑不下去,软倒在了硬生生的地上,斜斜的日光刺在他的眼眶边,他泪眼含珠,已分不清自己是不甘还是不舍。
忽而间,他心心念念的那一张脸于刺目的阳光中背光而现,他看到她在冲自己笑。
他朝她伸手,她却笑得更深了,这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笑容,痛快、舒畅、憎恨
他的手颤抖了,他知道她是非常恨自己的,坚强的含住那两颗泪珠,他艰难的开口:“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赢了?”
他清楚自己不是幻觉,在看到她的笑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终究没有困住她一辈子的本事,正如同他连让她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一样。
夜青喻笑盯着他,轻讽道:“丘道和,你孤高自傲一世,没想到会败在我这个重伤之人手上吧?”
他心跳加速,既喜又悲,喜是终于能听到她再开口说话了,还是那样的好听却悲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听她的声音了,因为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了。
“我以为你只是想逃出去指证我,可却没想到你只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我。”
夜青喻冷笑:“你猜了我几日,唯有今日真正猜到了我的心思,不过你如今这番样子,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对我动了贪念,还有你特意好心给我加的那一道汤,是这两样东西杀的你。”
丘道和顿笑,是啊,若不是自己对她动了心思,又怎会被她算计呢。
“我知道你这里所有的花草的功效,藏花于衣袖,是为了在茶水里下毒,原本你我皆中此毒,可我知你一定不会让我身上的伤好利索来威胁你,所以你一定会给我吃损体伤身的东西,而我逛了你的厨房和花园及菜地,便知你会给我吃哪种,你给我单独吃的,便是与我所下之毒相逆的,以毒攻毒。所以最终中毒的只是你自己,我这毒最忌讳大悲大喜,你原本性子孤静,可我偏要不开口,呵呵”
夜青喻让他输了个明明白白,报完仇,笑着便走了,远远的,他只听她传来不屑的喜笑:“你就待在你设计的机关里等待死亡吧。”
他含在眼眶内好半晌的泪珠终于滑了下来,他知道,他是不舍,可还是要闭了眼,趁着清醒,多想几遍她的脸,多回忆回忆她难得一闻的声音,黄泉路上才不那么独孤。
众人围涌天城派,因争霸之事吵了好几回,爹说爹有理,婆说婆有理,愣是哪哪都有声音,热议间,忽闻后山一阵轰然巨响,所有哄闹之声顿停去,纷纷看往后山。
大王静坐屋内,那一声巨响,桌上茶杯内波纹层叠,钟忠忧了眼虚掩的殿门,上大王跟前道:“大王,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别一帮人大开杀戒打了起来。”
“不是他们,是后山。”大王冷静道。
钟忠静一回听,还真是。
钟忠佩服他如此的无动于衷,明明知道夜青喻是在后山,听到动静却还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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