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霏儿和庞雨琴等人一听,忙不迭也扔掉碗筷,府城来县城瞧大夫,而且病人还是个尼姑,这简直太新鲜了,得去看看。

杜文浩也愣了一下,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金庸武侠笑傲江湖里的美貌小尼姑仪琳,娇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忙快步往外走。雪霏儿等人也跟着来到前堂。

果然,前堂里站满了人,四五个身穿袈裟的尼姑,还有六七个男人,穿长袍,着短衫,各式服装都有,只是清一色都是白色,到有点像不同款式的制服。众人正小心地抬着一架木床,将一个病人往药铺里抬。钱不收陪着一个老者,正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瞧见杜文浩进来,钱不收忙抢步上前,躬身拱手道:“师父,真抱歉,打扰你用餐了,有个急重病患,从府城远道而来,找您救治。”一指那干瘪老头:“这位是府城来的龚铭龚大夫,乃是府城最大的一丸堂掌柜兼坐堂大夫,因为龚铭大夫给人瞧病,往往一枚药丸就能治愈,所以他的堂叫一丸堂,乃是府城赫赫有名的神医。”

龚铭与杜文浩相互见礼之后,龚铭道:“钱神医谬赞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患病的是府城白云庵的主持静慈大师。”

杜文浩一愣,瞧了一眼病床上那尼姑,没错,是个尼姑,只不过是个老尼姑,满脸皱纹,颧骨耸起,脸颊深陷,连眉毛都已经花白了。想起自己刚才所想,不禁暗自好笑。

龚铭续道:“静慈主持的病老朽诊察过,府城的大夫,有名没名的都请来瞧过了,无奈病情一日重比一日,待到后来,已气息奄奄。打听到贵县五味堂的杜文浩杜大夫,擅长神医华佗神技,连神医钱不收都拜入门下,老朽和几位大夫一商量,本想发帖诚请杜大夫前往府城给静慈主持诊病,但一来二去,路途耽误不起,加之担心杜大夫这边如果有事走不开,那反倒耽误了医治。遂于昨日启程,护送静慈主持赶来登门求医。”

龚铭生怕杜文浩不重视,顿了顿,又沉声道:“杜大夫,静慈主持乃一代高僧,在府城信徒过万,此番重病,牵挂了一众信徒们的心,这几个入室弟子和虔诚的在家居士信众执意护送大师前来。虔诚之心由此可见一斑。据悉,现在府城满城信徒,家家上香祷告祈福,期盼大师早日康复啊。现今终于赶到这里,就请杜大夫救救静慈师太吧。”

杜文浩苦笑:“你们都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什么病症啊?”

“胃脘痛!已经昏厥了。”

人都昏迷了还唠叨这么多做什么?杜文浩苦笑,必须先抗休克!急忙咐雪霏儿取金针来,既然是急腹症,就有可能是穿孔性病变,那是绝对禁食的,所以情况未明之前,暂时不能用汤药救逆。只能用针灸抗休克。

针刺大椎、曲池、人中、太冲、足临泣等穴后,不一会,静慈师太悠悠醒转。

趁着针灸抗休克的期间,杜文浩让龚铭说一下病发经过。

龚铭道:“前些日子静慈师太一直在给信徒讲经说法,可能过于劳累了,四日前,讲经中便病发,但师太坚持讲完,剧痛之下昏倒在台上,信众将她抬回禅房,派人请老朽出诊。当时师太已经清醒,老朽问诊得知,其腹痛异常,拒按据动,面色苍白,四肢厥冷,冷汗气短,伴呕吐,尿短赤,苔黄,脉洪数。”

“你辩为何证?”

“老朽诊为病邪纠结阳明胃腑,郁闭化热,毒陷脏腑,乃热毒壅盛证。选用清热解毒,凉血开窍的黄连解毒汤合大黄牡丹皮汤,同时,针灸上脘、中脘、梁门、天枢、内关和足三里诸穴。可是……,唉!”

“没有效果吗?”

龚铭摇头苦笑:“不仅没有效果,病情反倒加重了!昨日中午,大师急骤腹痛,状如刀割,仰卧两腿卷曲不敢移动,有昏厥之状。老朽无奈,力邀府城诸名医会诊。可是,十来个大夫诊察之后,分成三派,各持己见。老朽一派力主热毒壅盛证通津堂柯暄柯大夫一派力主湿热蕴结证,主张清热化湿行滞,下方葛根黄芩黄连汤加减贵芝堂何永良大夫一派,诊为瘀热内结症,力主化瘀清热,解毒止痛,方用大黄牡丹皮汤合五味消毒饮。众说纷纭,难以定论。最后,决定先按老朽的方先服一剂,不行再换。”

杜文浩心头苦笑,真是艄公多了难撑船,只怕越会诊越忙乱。

果然,龚铭无奈摇头:“老朽汤药服下,不到半个时辰,师太便热深直厥,昏死过去了,急用独参汤救逆,稍稍苏醒之后,又分别改用柯大夫和何大夫的汤药,结果一样,很快再次昏厥。大家这才傻眼了,眼看师太已现阴亡阳脱之证,危在旦夕,连生脉散救阴敛阳也罔效了。紧急商议之后,决定连夜启程,送来贵堂求医。”

龚铭说完,那些女尼和在家居士信众已经跪倒一片,磕头齐声道:“恳请杜神医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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