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儿为何会如此想?”师容凛蹙眉问道,“太后是你的外祖母,便是因着这血缘关系,她也不会薄待你。你不是刚被封了郡主,又赐下封地吗?”
师施瞧着他,一字一顿的反问:“爹爹当真这般想?”
师施之前也想过,要不要把重生一事告诉师容凛。但她思索过后,到底还是把这个秘密埋在了心里。
首先,她不确定师容凛会不会相信。毕竟重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若不是亲身经历,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即便是师容凛信了,又如何?按照爹爹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那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她爹爹虽说位高权重,但若是真的与太后对上,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两败俱伤。
她不想爹爹受到伤害。
反正长安城也安稳不了多久,这大庆风雨飘摇,太后的位置也坐不了多长时间了。
与其现在与之相碰,不如静观其变。
他们去岭南慢慢发展。
上一世,师容凛是去岭南的第二年去世的。
母亲去世之后,爹爹便忧思成疾,身体本就不怎么好,还要带兵打仗,这不是把人当牛使唤嘛!
那时师施得到的消息是,她爹爹在与叛军交战时,意外中箭而亡。这辈子,她定要跟在爹爹身边,不让他为这个狗大庆这么拼了!
对,最好修复一下他与师桓的父子关系。
以后,她做长公主,爹爹就做太上皇,岂不是美滋滋?
师容凛不知她所想,斥道:“胡闹!岭南蛮荒之地,你哪里吃得了那苦?太后是你的亲外祖母,她总归是不会害你的。”
“反正我不会离开爹爹的,您去哪里,女儿便跟着去哪里。”师施开始耍赖,挽着师容凛的胳膊撒娇,“我就要跟着您!”
况且……
“亲生的又如何?我总是母亲生的吧,但母亲还不是不喜欢我!对我那么冷淡……”
“施儿闭嘴!”师容凛严厉的瞪了她一眼,见师施扁嘴,顿了顿,才又道,“你母亲……是爱你的。”
师施没有再与师容凛争论下去。
心中对父亲的话不以为然。世人皆说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母爱何其伟大,但若是真爱,那为何她的母亲对她却不冷不热。
有时,师施甚至觉得昌宁长公主是恨着她、厌恶她的。
知女莫若父,师容凛见她那副模样,便知她心中不信。他动了动唇,到底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做了十几年夫妻,可他或许……从未走进昌宁的心。
“你若是决意要与为父去岭南,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能再后悔了。”师容凛摸了摸师施的头,温声道,“你好好想想,莫要随便下决定。”
不过,他虽没有追问师施防备太后的原因,却把此事放在了心上。
离开锦华苑之后,师容凛便对师耘道:“派人去把齐氏带来。”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此事。”
“是!”
***
大郎君与贴身丫鬟净月独处一室。
净月为大郎君上药,两人独处了好一会儿,净月红着脸,衣衫不整的从屋子里跑出去了。
这个劲爆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国公府。
自然也传到了师施的耳里。
彼时,师施正在与针线做斗争——她没忘记承诺师桓的蚕丝手套。但奈何她天生是个手残,在这方面毫无天赋。
“真没想到大郎君竟然会看上净月,”喜鹊也在一旁做着绣活,边纠正自家郡主。
她虽然其他地方不灵光,但绣活却很是出色,“不过大家都说大郎君眼光好,净月长得虽然不算太出众,但那身段却是极好的。男人嘛,都喜欢这样的。”
“你才多大,就满嘴男人男人的?”师施敲了敲喜鹊的脑袋,“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况且,哥哥才不是你说得那种男人。”师桓有病,他不行,怎么可能看上女人呢?那不是在自己伤口上撒盐吗?
喜鹊揉了揉脑袋,反驳道:“郡主为何这般肯定?大郎君也是男人啊,食色性也,这不是男子的天性吗?”
这小丫头跟在师施身边久了,师施又对她很是纵容,是越发口无遮拦了。
不过,喜鹊的话也不无道理。
行不行和想不想,是不同的。
师桓不行,可他也是个男人,不代表他不想啊。
想到此,师施有点坐不住了,她放下手中的活道:“走,本郡主要去沉水阁瞧瞧哥哥。”
“郡主,您真的把大郎君当兄长了?”喜鹊没忍住问道,“您之前不是特别不喜欢他吗?况且大郎君的出身……”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师施止住了喜鹊的话,非常严肃的道,“我哥也是国公府出身,哪里就比别人差了?再说以前是本郡主想岔了,有哥哥的日子很好。”
见喜鹊还不懂,她轻咳一声,颇有些洋洋得意的道:“往后,哥哥努力奋斗上进,振兴国公府。而我什么也不需做,便跟着享福,这种日子难道不好?”
喜鹊恍然大悟,敬佩地瞧着自家郡主夸道:“郡主果然聪明!奴婢这榆木脑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师施挺直了背脊,很是受用这话。
“没甚大不了的,你以后跟着多学学就懂了。你还小嘛,可以理解。”她拍了拍喜鹊的肩膀,矜持地抬着圆润的下巴道,“好了,去沉水阁吧。”
想了想,她又道:“这天儿热,你让厨房把给我做的冰镇莲子羹端来,本郡主要与哥哥一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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