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昨天下午先后拎着东西来医院看过苏袂遂一见他们过来,苏袂抱着小瑜儿就站了起来。

“别、别,”宋国宏忙摆了摆手“快坐下!快坐下!”

赵恪伸手搭在苏袂肩头往下轻轻一按苏袂回头看他。

“都不是外人”赵恪安抚道“坐吧。”

“对对不是外人”方东升乐道“听赵同志的赶紧坐下。”

“宋伯,方叔”苏袂对两人点了点头抱着小瑜儿坐下,手里的水壶往后一递,赵恪极是自然地接过,挂在轮椅的把手上。

方东升冲宋国宏挤了挤眼:瞧瞧!瞧瞧!

宋国宏瞪他:别作怪!

方东升没理他走到苏袂身边伸手逗了逗小瑜儿:“孩子怎么了?”

赵恪摸了摸口袋没带烟“发烧烧的肺上有点炎症。”

方东升掏出“大生产”,抽了一根给赵恪,又摸了一根给宋国宏:“严重吗?”

“不要紧”赵恪捏着烟“输几天液就好了。”

宋国宏接过别在了耳上见方东升掏出打火机要点眼一瞪:“小苏和孩子在呢。”

“哦哦,忘了。”方东升赶紧收起打火机。

“没事,”赵恪道,“咱们往一边走走。”

说罢,推着苏袂让开花园小道,走到旁边一棵木棉下,“等我一会儿。”

侦察干了七八年,赵恪直觉两人找自己有事。

苏袂点点头,没有多想,以为几人烟瘾犯了。

三人挑了个僻静的地方,点燃了手中的烟。

方东升迫不及待地拿胳膊肘撞了撞宋国宏:说呀!

宋国宏无奈地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咳了声:“那个小赵啊,听说你离婚了?”

赵恪点点头。

宋国宏:“有没有打算再找一个?”

赵恪愣了下,实话实说道:“没有。”

婚姻生活他体验了,除了烦、就是累。一次,够了。

宋国宏噎了噎。

方东升有点傻眼:“小瑜这么小,你就不想找个人照顾?”

“我找了个保姆,政审过了,就来。”

宋国宏跟方东升对视一眼,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下,赵恪明白了两人找他的原因了:“让你们操心了,我真的觉得现在挺好。”

“大的再过两年就上初中了,小的到了年底,能跑能跳,又有保姆在旁照顾,几乎就不用我再费什么心。部队初建,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再娶一个,”赵恪摇头笑道,“我真顾不过来。彼时,倒是误人误己了。”

好有道理啊!

两人竟无法反驳。

赵恪过来,苏袂朝他身后看了看:“宋伯、方叔呢?”

“他们有事,先走了。”想到两人离去前失落的模样,赵恪止不住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面儿?竟托了两人来说媒。

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赵瑜哈欠连连,苏袂拍着哄了片刻,小家伙就在她怀里睡了。

赵恪推着她回到病房,放下赵瑜,给她倒了杯水:“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接了念营、念辉,然后送你们回去。”

苏袂扯着他的袖子,看了眼他腕上的表,16:36。

两人在邹秋曼那儿玩的快有两个小时了。

“好。”苏袂捧着搪瓷缸子喝了口,温热的水带了淡淡的甜,他放了红糖。

赵恪刚走出病房没多远,就见院长气喘吁吁跑来叫道:“赵、赵同志,你们政委让你回电。”

赵恪二话没说,撒腿就冲了出去,转眼就没了人影。

院长扶着墙歇了会儿,才慢慢地往回走。

赵恪一口气冲进院长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然后由话务员转接。

另一边宋政委就守在电话旁,一接到电话就道:“赵恪,孙自强从边疆转回来的伤员不好了,皮肤大面积溃烂,老院长说是病毒。这种毒潜伏期65天,算算时间,正是任务期间。赵恪,你瞒了什么?”

赵恪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我们撤退时,他为了掩护受伤的同志,留下断后,被捉住用了刑。应该就是那时候注入的,病毒入体后是检查不出来的,必须等它全面爆发。”

“所以你就抱着侥幸的心理,替他瞒下了?”宋政委气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告诉你,你的升职报告被打回来了!”

赵恪抿了抿唇没吭声,孙自强用刑后陷入了晕迷,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注入病毒,可侦察团组建的兵尖连,报名截止时间就在十二天前。

“老院长怎么说?可以治好吗?”赵恪问完,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放心吧,”宋政委也就气狠了,叫骂几句,却也知道,便是重来一次,赵恪的选择也不会变,“你带回的毒液,西北那边已经研究出了解药,只不过……属于实验阶段。”

“已经很好了。”赵恪舒了口气:“药什么时候到?”

“今天晚上,会直接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孙自强也被送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叫你接一下,孙自强一听解毒后,身体素质要一两年才能恢复,激绪波动很大,那小子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平时最听你的话,人过去后你开导开导,让他好好地配合治疗,别胡思乱想。”

赵恪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赵恪想了想又拿起,打到泸市街道办事处,请工作人员帮忙叫一下红姐。

按理,政审该下来了。

红姐没来,接电话的是她儿媳:“啊,赵同志,我婆婆没跟你说吗?她不去啦。”

赵恪一愣:“为什么?赚工资给的少吗?那我每月再加两块……”

“不是钱的原因,”女人在电话里絮絮说道,“张馨云跟你离婚后,不是又嫁了吗,她嫁的这个男人,前妻给留了个闺女,她嫌照顾人家麻烦,又觉得我婆婆做熟了,就来家请,一趟一趟的,我婆婆那人你也知道,爱面子,抹不开脸,就答应了,这都上工好几天了,我还以为她给你打电话说了呢……”

赵恪“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脸色难看得要命。

院长从下面上来,一脚迈进办公室瞅见他这脸色,下意识地又把脚缩了回去。

赵恪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风轻云淡,抬脚走到院长跟前,恭敬地对他敬了个礼:“周院长,方才麻烦了。”

周院长也是军医出身,下意识地双脚并拢回了个军礼。

“周院长,孙自强的病,我们老院长跟您说了吧?”

周院长点点头,端起茶缸,喝了两口水:“师傅说,赵同志近距离地接触过病毒爆发的病人,能跟我说说他们的具体情况吗?”

赵恪点点头,从自己带队进入边疆,根据线索找到第一个病毒携带的接头人说起:“最开始的病毒是覆在图纸上的……”

013任务前期之所以牺牲了那么多同志,就是不知道图纸被病毒侵泡过,一个个接触过它的人全都中了招。

后面的人员察觉出什么后,就将图纸用雨布、牛皮封了往外传。

可敌人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们开始往捕虐在手的同志们身体里注射病毒。

“潜伏期,这种病毒是无害的,你甚至察觉不出自己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可一旦过了65天,迎来了它的全面爆发,皮肤不但会一块块溃烂,咳血不断,五脏六腹也绞痛难忍。”赵恪道。

周院长:“传染性高吗?”

“这个怎么说呢,”赵恪想了想,“它会趁虚而入,身强体健的近距离接触病人,完全无碍,受伤带病的就不行了,老人幼儿也不可以往病人跟前凑。”

周院长一一记下,然后问道:“等孙自强来了,赵同志要帮他做心理辅导吧?”

“嗯。”赵恪点点头。

“那你的孩子……”周院长试探道,“要不,我帮你找个医护人员,先帮忙照顾两天?”

赵恪摇了摇头:“那小子认生,不熟抱都不让抱一下。”

沉默片刻,赵恪问道:“您看过苏同志的病例,您觉得,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照看孩子吗?”

周院长:“……”

赵恪:“不行吗?”

“不是,”周院长一脸古怪道,“你让苏同志帮你照看孩子,一照看还要几天,你不怕人说闲话?”

赵恪莫名道:“说什么闲话?”在部队又不是没请她帮忙照顾过。

周院长:“一个离婚的男人和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你说,能说什么闲话?”

赵恪一愣,认真想了下,“我出钱雇她呢?”

“人家缺钱吗?”周院长道,“花城老一辈人谁不知道,刘英同志出嫁时,十里红妆。再加上红军、建业兄弟的抚恤金,人家能看上你那三瓜两枣?”

赵恪头疼地转了两圈,脑海中搜遍了也找不到一个除苏袂以外,能帮他照顾孩子还能照顾得那么好的人。

周院长好笑地摇了摇头,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不开窍了呢:“你觉得念营、念辉怎么样?”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