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一座民风纯朴的小城,以南方美人出邱家而稍显名声。
可能连皇帝老儿也忘了,这里有个王爷府,世袭的故事要从上上上上上代皇帝讲起。
她,谢琢玉,一介女儿身扮作男装的王府庶子。从懂事起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了个宣城独一份的纨绔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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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夜,洗涤了万物,也带走了暮春的最后一丝寒意。
暖阳初升,城东某户大门终于打开了,那巨大的门扉十分厚重,红漆也掉了不少,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榫卯接的梁柱已腐朽不堪,咯吱的声响惊动了挑担走过府门前的豆腐郎,他怪叫一声:“吓,这王府的门也不修修,都多久了还搁着呢!”
一点也不客气的指责得了身边一个买菜婶儿的赞同,众人嬉笑开来,吱吱嚷嚷。
还没等几人挑担挎篮离开,一个青衫少年弓着腰走了出来,看见众人时腼腆一笑。许是听到了豆腐郎的话,颇为有礼的冲他作了个揖,微表歉意。
料峭春风,乍暖还寒,少年穿的单薄身子骨也消瘦,看起来弱不经风的。
府门前路过的几位年纪都不小了,站在这门口像是欺负人家似的,不一会儿就如鸟兽散。
少年并不在意几人的离去,她抱着怀里的包袱,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
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她将手放到颈后捂了捂双手,等稍微回暖后转身关上了家门。
且将青衫拢袖,可怜少年不胜春寒。
猛地打了好几个鼻涕,少年离开了家门口,走下门前青石板,她弓着背走入了渐渐熙攘的街。
远远地看过去,没有一点王爷之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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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行啊。”镶着金牙的掌柜捏起了木簪,眼里的精光上下打量着这木簪,嘴里却说着不满意的话。
这木簪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木材,那花样也没有出自什么名家之手。
但那雕刻的纹路可是与木料本身的木纹形色相依,辅作叶的部分更是衬得这一簪迎春花娇合欲放,显然是下了心思的。
少年看着好骗,心却老成,她不动声色问掌柜:“说个数,值多少?”
当铺掌柜一听,以为她有出的心思,于是放下手里的簪子,往后一坐,坐到了那张高脚凳上,眼神纠结:“最多一两。”
他说话随意,似乎连一两也难当。
少年看见他满面红光,眼冒精光的模样,突然伸出手拿回了摆在柜台上的包袱。
那只作样的簪子摆在上面,她道:“我不当了。”说完转身便走。
白瞎的出价,谁出谁傻。
当铺掌柜认为十有八九的事情,结果这少年却走了。
他也不着急喊人,老神神在的掰着指头数数,想这少年和来当铺当东西的人一样,一会儿就得回来了。
这门道,他清楚的很。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少年转身出了当铺,便没有回来的心思。
王府日渐式微,家中已没了米粮,若再不换些银两,恐怕一家人都得饿着了。
回想起出门时老管家那期待的眼神,谢琢玉不禁有些难耐。手中的簪既烫手也沉重,明知那掌柜不怀好意却让她顾虑重重,最终还是算罢。
识货者千金难买。
谢琢玉低头想着事情,一个没注意迎头撞上一个温香软玉的女娇娥。
“哎呦!”娇呼声起,体香袭面。
谢琢玉身前一痛,那女娇娥已倒在了地上,白玉簪从她的发鬓间滑落,脆响一声断作两节。
谢琢玉来不及反应,急忙伸出的手只拽住了人家的敷面轻纱。轻纱落下,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略带惊呀。
她蹲了下来,想要来扶女子,却忘了她是男身装扮,当即被一旁惊吓出声的侍女拽住了脖领拖向一边,
“你这登徒子!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谢琢玉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个没站稳被拽得向后倒去。
戚戚然坐在了地上,屁股嗝得生疼,她一边站起来,一边还有心思瞎想,想那娇娥被她撞倒在地也是这般痛吧。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慢点起来,奴可瞧见了这贼人的模样,她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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