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竟是一支木簪,绛桃花层叠尾缀,叶叶打磨圆润。横出的簪柄也不全是细杆长状,而是微微弯着的枝桠遒劲的样子,树木的纹路乍一看还挺像!

“小姐,掌柜的说让咱们下去,首饰珠宝均准备售卖了。”春红恭敬地请示。

窗外的细风吹拂开邱点酥落于脸侧的妆发,将她姣好的容貌和腮边的一对梨涡显露出来,不说话的邱点酥美貌婉约,眼睛灵动中带着独有的狡黠和娇气。

她点点头,正准备起身,却一眼看到了楼下带着丫鬟进门的谢木蓉。邱点酥站住,眉峰一扬,道:“那个女人?上月跟咱们吵起来的女人,她怎么也来了?”

她看向春红,问她:“春红,我出门时带了多少银子?”

春红:“回小姐的话,一共一百五十两,还有一两的碎银子。”

邱点酥听完,撅了一下嘴,若有所思,“唔好像有些不够啊,上回跟这人掰价花了我一百多两,要是这次她再来跟我抢花簪,我还是不让她!”

柳绿静立在一旁不曾出声,春红偷偷看了她一眼。

柳绿想到九小姐在她们出门时告诫自己的话,于是大着胆子说:“小姐,九小结让您省着点银子,若是簪子价抬得太高,您买了也吃亏,倒不如买更喜欢的首饰。”

邱点酥一想到姐姐让自己省钱的劝告,头顶就低了下来,她纠结极了:“可是,咱们家也不缺银子啊,为什么要省呢?爹爹不是总说女儿家要富养,打扮得精致端庄得体吗?”

“我这不花钱,怎么买好看的首饰,又怎么得体,怎么貌美如花?”

她纠结一会儿,想不出个名堂,于是打定了任其自然的想法。

“走吧,我们下去了。”

春红和柳绿一左一右将她扶下阁楼,期间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双方眼里的无奈昭然若揭。

小姐,您也不想想,老爷堂堂宣城八品县令能有多少俸禄?府中没有公子少爷,也没有互通关系的商人母家,这财源滚滚是从何而来?

不过是您头上八位姐姐都“嫁”到了好去处,邱家才得以风光无限。

南方美人出邱家,尤数九娘子最美、也最慧智兰心。为了护住最傻、最娇蛮的小妹,从小就操了不少心思,只盼她嫁个好去处。

她们下楼的时候,并不知道窗外远远地看过去,有位青衫公子也提衣而来,一步跨两蹬,却是从藏金阁门前步履匆匆的走过。

谢琢玉出了邱家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二,寻一间长街热闹地儿的租卖铺子,开一家自己的首饰铺子。

她本来是看中酒铺酒楼和布店这片地,因为这儿离东城和西城都近,但刚刚她一问才知因着人流最多的缘故那也贵得不行。凭她昨晚留在手里的银子,哪怕两月都租不起。

谢琢玉愁得不行,这一困扰就把要找人道歉的想法忘了个光,径直穿过了藏金阁门口的热闹,循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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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谢公子的样子,应该会在宣城里开家铺子吧?若是没有定下地方,不妨考虑咱们怡春阁旁边的面馆。也不知道是风水不好,还是咱们怡春阁风水太盛,边上这家铺子愣是什么都开不了半月就得关门大吉。”

“好的多谢月瑶姑娘,如果价钱合适,我也愿意租下来,只是不知道这铺子的主人是谁?还请告知,我好与他说说铺面的事。”

“呵呵那铺子是我的产业,如果你能用上,给个合适的租金就行。这租出去总比一直空着要好。或者谢公子若不喜租聘,卖你也未尝不可?”

谢琢玉坐在矮桌边,脸色如常,她笑说:“当然当然,不会让姑娘吃亏的。”

月瑶躺在长椅上神情戏谑漫不经心,就好像她本就如她所说的一般无所谓,只不过谢琢玉并未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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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长街的这头酒肆铺面多的地界一路走到怡春阁的旁边,细细研究了怡春阁旁面所谓的开什么店都开不了多久的店面。

月瑶提前安排了人在店里,等谢琢玉过去的时候,就有人出来迎她进去。

这间铺面不大,也就刚好容得下一个长柜子和一条一人半并肩可走的路。再往里可以放下几个大的柜台和书柜,铺面带了一个后院,只有一间小厨房和一间半卧,一处茅厕。

先不说别的,谢琢玉对铺面的基本要求算是满足了,现在只需要谈个合适的价格。

领她看店面的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龟公,谢琢玉问他什么,他答什么。等她问及价钱时,龟公这才说:

“月姑娘吩咐了,只要是谢公子愿意开铺子,铺子白送谢公子也行。”

谢琢玉脑海中闪过月瑶调侃她时的模样:轻纱覆面,姿态雍容华贵,样貌亦沉鱼落雁,性格洒脱毅然,真是个奇女子。

‘铺子当真没有什么古怪?怎么会说别的店都开不了几天就关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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