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咸阳宫,李斯看了赵高一眼,口中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当即便拂袖而去,而赵高则是看着李斯远去的背影,长长的一揖到底,直到再也看不见李斯的背影这才直起了身子。
“兴秦者高,兴秦者高!”
口唇嗡动,却不发出声音,赵高的心底一个从前打死他都不敢有的大胆想法,突然不受控制的生了出来,“莫非这真是上天的指示?兴这大秦的说不定真的是我赵高哩!”
“大兄!大兄!李斯那老匹夫走远了!”
胞弟赵成的声音,打断了赵高的“胡思乱想”。
“大兄,阎乐找到了!”
“嗯?是死是活?人在那里?”
“呃”听见这话,赵成脸上神色一僵,旋即有些恼怒的说道,“在赵地,一群叛逆不知如何杀死了阎乐,将他的头颅挂在大旗之上耀武扬威,若非谍者多方打探,却还真是无法辨认,那已经变成了一副白骨的骷髅,就是阎乐!”
“没用的东西!”
冷哼一声,赵高又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咸阳宫,旋即朝着车驾走去,“是那号称李牧之孙的叛逆杀的么?”
“是!我听说,山东六国的余孽,已然纷纷想要谋划着复国了。”
“嗯?你想说什么?”赵高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起来。
“大兄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偌大的秦,崩了呢?!”
“大胆!”心中一跳,赵高压得极低的声音,也是不由的抬高了几度,但当他声音复又落下之时,一句让赵成心脏碰碰直跳的话语,随着咸阳的冷风,悄然消逝的无影无踪。
“若真有那一天,看见西边的崤关和函谷关了么?谁能拿下他们,那么这千里的关中沃土便是谁的!!”
赵地,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黔首”走在邯郸古老而破败的街道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久久不能言语,而在他身后,则是跟着一个侠士打扮,手中提着一口长剑的四十来岁的汉子。
“公子,我们走吧,邯郸不是举事之地!”
“善!”被称作公子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眼中显出迷茫,他不知道再回到这里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到底会如何。
“走吧!去找武安君的后人,我大父负他大父太多了,只望他还能认我这个公子!”
与此同时,在代地曾经帮过方晓的李左车,已然换了一幅模样,现在的他穿着一身以红色打底,嵌着暗蓝色绲边的衣甲,而原本一刻不离手的斧子柴刀,此时也换成了一口三尺来长的赵剑。
如今的李左车,俨然已经从一个樵夫变作了一位大将军,就如他的大父李牧一般。
“将军,前方已至信都,城内我大赵的儿郎听说将军前来,已经做好了杀死秦狗的准备,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信都便是我们的了!”
“唉!”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李左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眼中却仅仅剩下了坚定不移。
“出兵,打我旗号,攻取信都,大赵万胜!”
“大赵万胜!”
随着李左车的声音传入麾下千人的耳中,立时这支由故赵遗民组成的叛军,顿时山呼海啸。
三日之后,九原城中,王离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军报。
军报的内容,无关于方晓或者蒙毅等人,其中所写正是故赵旧地,李左车聚众叛乱,一夜下了信都城的战报。
五日前,王离得了方晓的特意嘱咐,所以专门将麾下的谍者撒了出去,专门盯着故赵的一举一动,此时消息传回,还真是让王离心中狠狠惊讶了一把。
然而除了惊讶之外,王离心中更多的则是骄傲、不服与蔑视。
曾经李牧便是败在了王翦的手下,如今听闻有李牧之孙起兵造反,王离身为大秦武城候,自然心中跃跃欲试。
“侯爷,有快马自咸阳而来,此时已经到了将军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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