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汉朔十五年,三月二十八。从祁连村一路向南,走出十里地便能抵达祁连镇。昨日下了雨,在这条泥泞的小道上,一位穿着补丁、体型瘦弱的行人一早挑着箩筐和编篮去了镇上,周围出行的人大多和他一样,于慢节奏时代步履匆忙,有的时候行人渐多,路不好走,有些人会选择停下来小憩一会,有时候那瘦弱的背影也停了下来,当他摘下草帽的时候,才发现他原来竟是一位年迈的小老头。
是什么让这些老者不辞劳苦换取几两碎银?是家中病重的老伴,还是着急养活的儿女……
这就是武朝社会最底层生活的样子,他们穷,偶尔会不幸。
而在视野之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还有许许多多像他们这样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人,并且这样的人规模每年都在逐渐壮大。
很多时候,没有经历过,不会懂,包括方雨这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有当她亲身往返这条路时,她才切实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民间疾苦,觉得自己过得怎样的优越。
此时方雨和二位宁家小姑娘在宁忌的视野里越走越远。宁忌加快脚步,追赶过去。
待他撵上时,愤怒和责怪便呼啸而来……
凝六妹和雅七妹吓得缩着脑袋,同时可怜巴巴喊了一声:“哥……”
“待会再收拾你们。”宁忌黑着脸,旋即单手将方雨拧了起来:“记得几日前我与你交代的很清楚,离我家妹妹远点。可你非但不听,还想掳走他们。方雨,你怕死吗?”
“你想干嘛。”方雨忽然感觉呼吸困难,先是懵逼,后是害怕,最后是一脸委屈。
“你……你……你……不识好歹!”方雨激动得两个腿在空中蹬空气:“来啊,你杀了我啊。我反正不想活了。”
宁忌皱眉,他察觉到了方雨情绪不对劲,不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于是将她放下来了:“怎么回事?”
方雨一边喘了口气,一边整理了胸前的衣领,缓过来之后,才缓缓说道:“你还问我怎么回事。我问你,你是不是杀人了,孙家孙荣是不是你杀的?”
“消息哪来的?”
宁忌望了望四周,一口否认:“造谣。”
“装,继续装。本姑娘告诉你,否认压根不顶用。现在青山河衙门、太平府、乃至是朝廷都断定是你杀的孙家孙荣。你瞧着吧,过了今天,官府就会有人来抓你。武朝杀人抵命,宁忌,你大难临头了!”
最后一句,方雨声音陡然变大,刻意强调她的重要性。
宁忌阴晴不定望着方雨,杀死孙荣当时除了黑衣人应该没有人知道真相。难道是黑衣人出卖了了他?他想了想,应该不像。但不管官府怎样查出的,事件的后果似乎有点严重了。
“怎么样,现在怕了吧。”方雨围绕宁忌转了一圈,颇为得意,并挖苦道:“我听说你武考落榜了,在青山河和祁连镇那条官道上动的手。当时以为没有人看见吧,但你百密一疏,留下了脚印。我告诉你,你要明白今日的处境,你今日是杀人犯,以后也是杀人犯,请对我客气点,说不定本小姐心情好,在你被杀头后,会好心肠照顾你的妹妹。”
“满口胡言乱语。”宁忌淡淡说了一句。
哪家杀手犯罪留下脚印?幼稚……
不对……
那脚印……不会是黑衣人留下的吧。
糟糕……他多此一举,反而害了我!
他想替我顶罪?
一瞬间,宁忌脑海里陡然冒出这些的想法。
如果猜测是真的话,那么官府应该不会查到他的头上。何况他在超出常人难以理解的距离动手,正常人应该不会怀疑到时候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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