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和县位处溪山,常年匪盗横行,百姓流离失所。近些年随着大批本地官员的就任,情况虽有所好转,却仍旧达不到正常县城的最低水平。换言之就是西和县是个很小的县城,人也没有那么的多。是以沈疯子有了夫郎的事情短短两天便在整个县城里传开了。

大小也是个谈资,为生活操劳不已的人们对着沈崇欣的背影指指点点。

多有意思啊,疯子也知道找夫郎呢!

听说沈疯子力气大还喜欢打夫郎,也不知是哪家的男儿这样倒霉被沈疯子看中。这不听说人刚过门就被沈疯子打进了医馆,真是天可怜见的。

沈崇欣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突然回头,街上一片祥和半点儿看不出谁是之前在背后议论他人长短的长舌妇人。

“……”清者自清,懒得跟这群无知妇人较真,沈崇欣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这件事你还是要解释清楚才好。”之前对沈崇欣颇为照顾的工头歉疚的看着脸上写满了‘与我何干’的沈崇欣。

不管一个人在家如何,在外都是要经营自己的名声的。不然一个据说是有暴力倾向的人主家又怎么会放心雇佣你干活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把她家夫郎打进了医馆。”与沈崇欣素有旧怨的对家工头闻言立刻跳了起来。“可怜了那个娇滴滴的男儿郎,听说还是从京中卖过来的大家公子呢!”

对家工头站在码头上绘声绘色的讲着沈崇欣家暴夫郎的细节,说的好像她亲眼见过似的,气得站在沈崇欣身边的工头叉着腰跟她对骂了起来。碍着上面的压力把沈崇欣赶走已经让她觉得很对不起沈崇欣了,偏这老叟婆还在这儿火上浇油。

自己坏了心肝活该被扔进水里,凭着什么怪在沈崇欣身上。这么多年的对家谁不知道谁啊?在场的有几个敢拍着胸脯说自个回家不打夫郎的?偏把沈崇欣传的这样不堪。

至少沈崇欣还把人送进了医馆,有多少人把人打死了也只是拿草席一卷丢到乱坟岗,买来的奴隶,再是大家公子入了奴藉又值的了几个钱?

……这不也是信了她打夫郎?

沈崇欣看了帮着她说话的工头一眼,对这场闹剧实在是懒得理会。

她懂得人言可畏,但是这种程度的流言,对她来说真的只是毛毛雨,不痛不痒。若是连这点儿流言蜚语都受不了,她早就被活活逼死了,又何论带着母亲撑过了那许多年。

视线掠过周围,码头上的帮工们沉默着不敢与沈崇欣对视,她们虽不是传出流言的人,但很难说流言传得这么广同她们无关。

如之前所说,西和县只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县里能找到的活计本就有限,有人得的多了,自然就有人少了。

来码头帮工的多是些家中无地的佃户,一年到头靠着帮地主种地根本就养活不了家里的老幼。沈疯子力气大,干活又利落,之前人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便也罢了,如今娶了夫郎知道上进了,自然妨碍到了他人的利益。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谁又管得了沈崇欣是不是真的无辜?

昧良心的人多了,流言自然传的又快又远,而说的人多了谣言自然也就成了‘事实’。刚巧沈崇欣一直带着夫郎宿在医馆,都不用多费唇舌,沈崇欣家暴的黑锅扣的又稳又准。

医馆的人虽说知道真相,却也没有代沈崇欣澄清的意思,没看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吗?她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不想再看这些人的嘴脸,沈崇欣转身离开了闹哄哄的码头。

“你回来了?”见沈崇欣从外面进来,小学徒热情的迎了过去,一双眼直往沈崇欣怀里扫,目光中的期待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她倒是帮沈崇欣说过话,但是人微言轻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两日看沈崇欣给她的打赏一文没少,渐渐的也就不再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功夫了。

沈崇欣对此倒是真的不在意,她给小学徒打赏本就不是为了这些,只要小学徒在她夫郎的药上多用心,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下次你就别给她钱。”见沈崇欣今日交给她的银钱比昨日少了许多,李大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恨铁不成钢的扫了沈崇欣一眼。

沈崇欣账上的银钱足够那人好几日的药钱和住宿的费用了,若非沈崇欣不愿缩减自家夫郎的吃穿用度,她其实本不必每日都出去找活做,细算起来沈崇欣其实比县里大多数的人都要富有。不然也没钱带夫郎来求医。

“那人的伤已经结痂了。”李大夫突然开口说道。

“?”刚准备转身的沈崇欣闻言停下了脚步。

“他就是普通的外伤,剩下的都是些调养的事情,你还准备带着他在医馆住多久?”真把这儿当家了吗?“没地儿住去外面找伢子租个院子,一年也不见得要多少钱。”

李大夫看沈崇欣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就生气,什么夫郎,她看那家伙就是个搅家精,李大夫现在对赵宸轩的意见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不过她倒也不至于跑到赵宸轩面前去说三说四。那是沈崇欣的夫郎,她不该逾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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