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家中还是车上,薛彤都极端依赖空调,然而下车后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薛彤又裹得严严实实,也不见她淌一滴汗。
荀若素作为她的半身,无论薛彤有哪里不舒服,她都得承担一半,可是荀若素用心仔细感受,除了鼻塞嗓子疼,忍不住要咳嗽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除非薛彤也感冒了。
但薛彤这种人看起来是不会感冒的。
“热。”薛彤的声音氤氲着一团水汽。
“……”荀若素站在院子里,有些僵硬地看向她。
薛彤在哭,她刚把墨镜摘下来,眼泪顺着两颊汇聚到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她眼角绯红,瞳孔之下积压了一层水汪汪的冷漠,与其说是哭,更像是单纯地流眼泪,以至于场面镇定且尴尬。
荀若素一时之间开不了口,她盯着薛彤下巴上的眼泪,稳了稳心情,“要安慰你吗?”
“不必。”薛彤的烦躁更上一层楼,她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原先的冷漠都绷不住了,一瞬间竟显得可怜巴巴。
嘴上说着“不必”,但这行为却是明晃晃地求安慰。
“……”荀若素叹了口气,伸手托住薛彤的下巴,她随身没有带手帕,只好用指腹轻擦,随后又问,“要抱抱吗?”
“不抱!”这是薛彤最后的倔强。
“那我们进屋吧,外面有风,眼泪要是被吹干了糊在脸上会很难受。”荀若素也不勉强。
薛彤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
其实荀若素猜得没错,薛彤喜欢呆在温度奇低的空调房中,与她的身份有关——
每超度一个亡魂,都需要薛彤进入一次灯盏,灯盏为执念所造,亡魂死时所有的情绪都封锁其中,薛彤虽然感知得太多已经心如铁石,但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些情绪都会在薛彤身上有具象体现。
在长久的时光中,薛彤与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斗智斗勇,最后与之达成平衡,只要薛彤自身的心情没有太大波动,这些入侵者就不会外显,通常二十四个小时内会自行消失。
薛彤刚刚热的心情烦躁,才被趁虚而入。
但这只是原因之一,薛彤功德太厚活了太久,难免一身的毛病。
当然,大夏天就算山上绿树成荫,温度尚可,将自己裹成竹笋从上到下不见光,中暑都是轻的,哪有不热的道理。
寮房面积不大,东南各有一扇窗户,床是老旧的木头高脚床,青蓝色的蚊帐两端用金钩吊起来,这种床建国初期很常见,现在渐渐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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