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房间不大,床又占据了不小的空间,无法离镜子太远,除非将梳妆台搬出去,否则那条缝能将房间中任何投影割裂成两部分。

晏清哀嚎一声闭上了眼睛,他指着镜子道,“姐,和尚庙里哪儿来的梳妆台啊,我怀疑那老和尚没存好心!”

元戒这么安排确实很奇怪,这房间一看就是长久没有人住了,方才进门时荀若素仔细看了一眼,门把手上曾经挂过铁锁,还贴过封条,因为山上湿气重,铁锁生锈,拆除之后还是留下了一片红褐色的印记。

中午与晏清说话时,荀若素就掐算过,这少年人虽然阳气重却八字轻,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敢近他的身,却会在周遭狂舞,若是个胆子大的,也没什么影响,但晏清明显是个能被吓死的。

荀若素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姐,你就这么看我一眼?你不帮我想想办法啊?”晏清哭丧着脸,“这床我都不敢躺,我宁可抱着被子去给你们看大门。”

“别,今晚上敲我房门的东西可不少,你要是撞见了我还得打急救。”荀若素拒绝,“不要给医护人员增加工作量。”

晏清控诉,“那你就是见死不救!”

“你要是真不想呆在这间房中,我倒有个去处可以安排你,”荀若素指了指院子外,“方丈室很近啊,元戒要是不给你床睡,你就一整个晚上趴在他耳边念数学题。”

“……”这办法听起来怪怪的,却也给晏清一种安全感,待会儿天色暗下来要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就死活缠着方丈,为了这条小命,他愿意把脸豁出去。

再说了,凌霄寺中元戒是主人家,哪有主人家安排住宿,弄这么一个阴森发霉的房间,不丧良心吗?

荀若素交代完,又回头看了两眼梳妆台上的镜子。

即便头顶的日光灯不偏不倚,这镜子在某些角度仍然灰蒙蒙的,镜面与木头框架镶嵌的地方结着蜘蛛网,八条腿的蜘蛛蜷缩着挂在上面,已经死了。

这院子里的一切过于诡异,自己不在时,晏清可以成为某些东西的诱饵,方便薛彤行事,但两相比较之下,晏清的八字轻不过荀家的人,论自保能力,晏清就算能够逃过此劫,也会大病一场,继续留在这里,没有太大意义。

“阿弥陀佛”,老住持今晚怕是要被塞一脑子的线性代数与微积分了。

不知道明早起来还会不会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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