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崇跟阮素刚结婚时公司还只是刚刚走上正轨,规模也是很大,两人都不是讲究排场奢华的性子于是新居里除了负责他们一日三餐的保姆以外也没别的佣人,保姆还是不住家的。们婚后过得很幸福季明崇认真地工作打理公司,阮素依然在体检中心上班当最普通的上班族,因为季明崇的情况特殊,平日里工作上的应酬也是交给别人好在合作伙伴也能理解。

有次,季明崇书房的灯泡坏了本来他已经跟物业那边说了这件事物业也说了第二天会派人过来修理。可等洗完澡出来在主卧室没看到阮素便习惯性地去寻找她,即便结婚了,对她的依赖依旧没有减少,并不是生活上依赖她,而是心理上。

之后是在书房找到她的,到她站在办公桌上,正在更换灯泡。

屋里是暗的进来时,灯泡刚刚换好。

她见进来便笑道:“开下灯,应该好了。”

愣了下,还是去开了书房的灯,瞬间,书房里灯光明亮,亮到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背着光站着,脸上是温柔的笑容,“是说有重要的件要吗?”

其实这几年以来,在外人看来,季明崇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甚至于,很人都相信,会到巅峰时期,会站得更高,也是这样想的,尽管当初她说想要的飞机海岛并非她所思所愿,但还是拼了命的想为她买到,未尝是想向她证明,虽然他的双腿废了,但这个人没废,依旧可以保护她,护她生周全。

可是这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就算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可也只是看着像,很事情,没办法为她做。

是的,住在高档的小区里,物业都很负责,人如果有了定的权势,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比如换灯泡,比如别的事,过是一个电话就能让人过来换好。如果是真正的正常人的话,绝会为了这个小事而有消极情绪,可关键是,是。

“恩。”季明崇点了下头,“在卧室里件,的确看进去。”

有她在的时候,的工作效率的确呈断崖式的下跌。

阮素失笑,走到他面前来,将搭在腿上的干毛巾拿起来,对着的脑袋顿揉,她靠近了,在帮擦头发,也就顺势眷念的抱住了她的腰,鼻间都是她的味道。这让他失落的、隐晦的情绪得到了纾解。

灯光之下,抱着她不肯松手,她也觉得难受,给擦头发的动作也温柔了许多。

结婚后的第七年,好像他们之间并存在七年之痒这个说法。在她的包容以及陪伴之下,也越来越强大,为她重建了个季氏,无论他走到哪里,谁都会恭敬地称呼一声季总,在商场上手段凌厉,到家以后,换下了那套正装,穿上阮素为他买的质地柔软的家居服,又变成了那个温柔谦和的丈夫、父亲。

有很人说,男人成功之后会有歪的心思,抛弃糟糠之妻也夸张,可是,季明崇却是这十之八、九里的例外,时间越长,对阮素的爱意就越是深厚,深厚到了会让阮素有半点担忧与质疑,就像当年他解决周云菲,让这个人在阮素面前胡说八道样,只要愿意,只要有这个心思,阮素永远都不用担心的生活中心有除了她跟季知栀以外的女性。

是的,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三年,阮素怀孕了,生下了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是毛豆最最喜欢的小堂妹。

季知栀生得很好,结合了阮素跟季明崇所有的优点,谁见了都得夸一句粉雕玉琢。

现代医学发达,比起过去,即便是普通人家在生产过程中痛楚也会减少很,更别说季家这样的人家了,可就算将阮素的痛苦减到了最低最短暂,季明崇依然怕了,觉得,哪怕再安全,生产对于女人来说依然是鬼门关。在瞒着阮素的情况下,去医院做了结扎,想要别的小孩了,本来他就不是一个喜欢孩的大人。季知栀是例外,因为那是阮素和的结晶。

阮素后来知道了的阴影,也知道了的决心,她其实对于生第二个孩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口之家就已经很圆满了。

在季知栀两岁半这年的元旦,季知栀所在的早教中心举办了个联欢会的活动,邀请父母都参加,有时候阮素都会笑季明崇是时间管理大师,明明工作那么忙,可他从不会缺席孩子的成长,也会缺席她的生活。

联欢会有个父母跟小孩做游戏的环节。

般这种环节,季明崇是没办法跟季知栀起参加的,都是阮素上阵。

早教中心的老师们都很有礼貌,更何况,季明崇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别的家长们见到他,也会处于客气礼貌喊声季总,那些别的坐轮椅的人会遇到的困扰窘迫,还没人敢给季明崇受,各个都是人精,绝会让季明崇感到半点不适。

季明崇般都会拿着相机给妻子女儿摄像拍照。

只是今天游戏环节出了点意外,可能是阮素太心急了,又可能是季知栀偏胖,阮素在游戏时,差点扭到腰了,疼得脸都白了。

季明崇着她疼成这样,焦急又难受。

遗憾遍布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随时冲上前来。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阮素最后没出什么事,只是自我打趣道:“还是老了,以前我才这样呢。我单手抱着知知能走好远好远的。”

准备准备出国念书的毛豆已经有米八了,手长脚长,长得很帅,情人节时巧克堆得书桌都放不下,“以前知知才重,现在多重,是我说,知知,趁哥哥出国前,这段时间你陪着哥哥出去跑步锻炼身体,准拒绝。”

季知栀苦着脸。

季明崇着女儿笑,好像他已经忘记了到阮素摔倒时的心急如焚,也忘记了着游戏环节,很都是爸爸带着孩子时的失落。

阮素是后来才发现季明崇身上开始有伤痕的。

开始她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有天晚上,她醒来,没有到他睡在旁边,她悄悄地起身,在别的房间找了,她站在门口,隔着那门缝到了正在积极地练习起身,可每次站起来,可能连两秒钟都没坚持到,就摔倒在地,发出闷哼声,下秒,又努力起身。已经被医生下了诊断,躺了太久太久,昏迷了太久,能够苏醒过来已经称得上是医学科技了,站起来是不可能的,无论做少次复健,无论去少医院拜访多少名医教授,得到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阮素在门口看着,最后无声地回到卧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便她眼眶微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还是逼着自己去管,去看。

季明崇有时候会以前的录像带,以前自己健康的模样。

会去找盛远聊天,盛远婚后也过得很幸福,盛太太生了个男孩,取名为盛骁,比季知栀要大两岁,两个小孩子虽然只差着两岁,但盛骁还是不爱跟季知栀玩,很嫌弃这个小她两岁的妹妹。

“我现在过得很好。”季明崇说,“很幸福,也很满足。”

这些年跟阮素起走过的路,终于带走出了深渊。很幸福很满足,这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最好的生活。

盛远已经成了授,点了下头,跟季明崇认识这么年了,好友心里是怎么想的,都清楚,“然后呢?”

“但偶尔也会觉得遗憾。”季明崇笑。

那种偶然间冒出来的遗憾会让他沉默很久很久。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有深爱的妻子,有可爱健康又懂事的孩子,还有份在外人看来很错的事业,但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是有天他累了,阮素让他房午睡,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夕阳从窗外折射进来,那一瞬间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个人了。

盛远拍了拍的肩膀,“我们都懂的。”

只是盛远懂,阮素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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