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周依寒做了个梦。

梦境回到十七岁的冬令营。

那次是周依寒第一次参加冬令营也是第一次出小县城,冬令营的地点就在j市。

其实整个冬令营的过程周依寒已经记不清了,她印象最深的是那次冬令营前夕需要交钱而她交不出钱来。

那是学校里仅有的十个优秀学生名额,是从全校两千多人里面选出来的十个人其中就有一个周依寒。而且全部费用学校都会承担,除了一些生活费用。

如此难得的机会,周依寒不想错过。她也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不得已,周依寒就去找自己的爸爸问爸爸能不能给她一点钱。

爸爸听后倒是爽快,问她需要多少。

周依寒说了个数字刚好被继母听到。继母一听就不乐意了说花这个钱去玩,还不如买点好吃的。

没办法周依寒就跟爸爸保证,表示自己会在寒假的时候去打工赚钱把钱还给爸爸。

这样一来继母才勉强同意。

可即便是同意了,继母还要故意在周依寒面前阴阳怪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非要跟别人一样想要出去玩?人家是什么家庭条件,你又是什么家庭条件?”

简单的一句话,却几乎让周依寒敏感幼小的心自卑到了极点。

继母还说:“周依寒你别跟你学校那些有钱的孩子比你一辈子也比不上的。”

家人的否定从某种程度上在周依寒的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自卑的种子。

钱拿到了手周依寒却没有了要去参加冬令营的心思。还是班主任劝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让她去参加。

那也是周依寒第一次乘坐飞机,旅程三个小时,她一路都在晕机,体验感尤其差。

后来到达目的地,周依寒还被冻哭了。

j市的寒冷,是周依寒这种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所没有体会过的。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在j市还不算特别寒冷,可周依寒来时没有带上足够保暖的衣物,帽子、口罩、手套这些都没有带,以至于她冻得脸和手都红红的。

周依寒当时就冻哭了。可更多的是心里的委屈。她站在机场等待行李时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同行的同学问她怎么了?周依寒吸着鼻子说:“太冷了。”

当时周依寒听到身边有一声低低的闷笑声,但她也没有理会。

好在室内是足够暖和的。

那个时候周依寒就有些后悔了,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继母对自己说过的话:“你别跟你学校那些有钱的孩子比,你一辈子也比不上的。”

周依寒觉得,她大概真的是活该。

可更让周依寒没有料到的是,第三天她在滑雪场的时候,刚巧碰上了雪崩。

这是一场足够严重的意外,等周依寒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已经是奔涌而来的一大片白茫茫的雪。

后来发生了什么,周依寒完全没有记忆。

她昏迷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庆幸的是,那次滑雪场的意外,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是一位好心人见义勇为,把周依寒救了出来。

这个人更是做好事不留名,将周依寒交给医护人员之后,自己就走了。

人这一辈子会遗忘很多事情,很多时候,生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如果那天周依寒就这样死了,其实她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她甚至都没有任何一点印象自己是怎么被人救起来的。等她醒过来时,人正躺在温暖的病房里,一帮的同学围着她嘘寒问暖。

同学问起周依寒在雪崩的时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周依寒只是怔怔地摇摇头。

可在梦境的最后,周依寒却清楚记得自己撞在了一块石头上,躺在冰天雪地里。

她感觉到有人在用力地拍打她的脸,掐她的人中,肃冷地喊:“醒醒!醒醒!”

好困、好累、好冷

周依寒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第一次看清楚了那道模糊的身影。

张了张嘴:“阿佑”

钟吟:所以,段卓佑就是那年救了你的人?

钟吟:我靠,你们两个人在演言情剧吗?

钟吟:人家写小说的也没有你们两个人能演吧?

周依寒:

她哑口无言。

钟吟:周依寒,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两个人去通姻禅寺求的姻缘签吗?

周依寒:记得。

钟吟:我还记得你的签文上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周依寒: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钟吟:怎么会不清楚?

钟吟: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你骂骂咧咧的说人家这寺庙是骗钱的。

钟吟:当时我就说一定会准。

周依寒:哈哈哈哈哈

其实周依寒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钟吟就特别特别迷信。这和钟吟从小的家庭教育有关系,从钟吟有记忆起,她的外婆就一直烧香拜佛,所以钟吟也耳濡目染

钟吟还一本正经地告诉过周依寒,佛教最初发源于公元前1500多年的古代印度,所以印度的佛才更灵验,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去印度求签拜佛。

周依寒突然想到什么,对钟吟说:其实,真正想要的愿望,对神明都不能说的。

钟吟问:为什么?

周依寒:因为有人跟我说过,福报需自修。

钟吟:切,我要是修得来,我还需要烧香拜佛吗!

钟吟:对了,我可能要去和董高峰同居了。

周依寒:什么????

这对周依寒来说简直算是重磅炸弹。

周依寒:你就打算这么抛弃我吗???

周依寒: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周依寒:我不同意啊啊啊啊!

周依寒:我怎么办啊啊啊啊!

钟吟直接发来了视频连接过来,打算把这件事说清楚。

视频里,钟吟微乱的长发披肩,穿了一条吊带裙,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感。

正是晚上,房间里的灯也昏暗,她看起来更有种让人好奇去探究的魔力。

钟吟笑:“周依寒,你都扔下我快一个月了啊!你天天在外面拍戏,你知道我有多孤单吗?”

周依寒心虚:“我这边也很快结束了呀。”

“结束之后难道你不要进新的剧组吗?”钟吟盈盈笑着,“再说了,我和自己的白月光初恋同居,你不应该祝福我吗?”

“好吧,我祝福你。”周依寒轻叹一口气:“董高峰人呢?”

“洗澡去了。”钟吟说,“我和他在房间里整整七天没有出门。”

周依寒:“”

“然后我就做好了这个决定,打算同居。”钟吟道。

事已至此,周依寒当然不能棒打鸳鸯,只是好奇:“你不是说过,和董高峰永远没有可能的吗?”

钟吟哈哈大笑,“鬼知道呢?感觉来了,我就顺着感觉走。”

“你不怕他妈再找上门吗?”周依寒问。

钟吟一脸无所谓:“我又不是当初那个我了,真要找上门,就让董高峰自己解决。我现在就想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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