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砚一样,段怀东挂断电话之后也没睡着。

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急性胃肠炎的影响还在,他本来是吃了止痛片才睡的,这会儿止痛片药效已过,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肠胃上的毛病是创业时候落下的,那时候为了拿单子,他把自己往死里喝。第一次喝进医院,正好是拿下Z大单子那次,自此便留下了病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他也不例外。只不过功成名就之后,别人只会吹捧你的辉煌战绩,根本不会提到辉煌的背后你吃了多少苦头、留下多少血泪。

对他来说,许砚可能就是他最苦最累的时候,老天爷给的那一点甜。不多,只有一点点,却令他回味悠远。

扪心自问,他并没有一定要把她收到身边或是怎么样,只是不忍心看着那点甜,变得比他当年还要苦。

不过,看样子许砚并不能接受,甚至还十分抗拒,居然连只有贱命一条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段怀东试着想象许砚说这话时的样子。一定是皱着眉头,满脸视死如归。想到那副画面,段怀东不由勾起嘴角,笑意晕染。

算了吧。段怀东想,既然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她这么难受,那索性就到此为止吧。他从没勉强过哪个女人,许砚也不会成为第一个。

……

许砚本来就有点感冒,在医院守了一夜又没睡好,早上起来明显加重。鼻子不透气,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

妈妈担心她,想让她先回家休息,可她根本不肯,硬要继续待在医院。

中午时候,主治医生送来手术通知单,并且交代了手术的注意事项和存在危险,许母和许砚仔细听完,又在一些文件上签下名字。

“对了,医生,手术大概需要准备多少钱啊?”许母出声问道。昨天入院时候,她交了三千元的住院押金,肯定是不够的。

“这个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是根据一般情况,各项费用加起来要准备五到十万吧。”医生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噢,我确认了下,你们用的是目前最好的材料,可能需要加倍。”

“哎,好,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许母忙去把银行卡找出来。她和许父都有退休工资,虽然许父日常护理开支不小,但老两口省吃俭用,还是存下来点钱。

许砚看着妈妈小心翼翼从小包里拿出银行卡,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父母养育她二十几年,到这种关键时刻,她连父亲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许砚走过去,低声把妈妈叫到外面走廊上。

“妈,我这有五万,先去交到医院。不够了,我再想办法吧。”

“没事,砚子,”妈妈拉住许砚的手,“我知道徐源现在有钱了,但是你不工作,徐源他妈又不好相处,你别开口给他要钱了。”

“妈!”许砚哽咽起来,妈妈永远都在替她着想,生怕她为难。

“我和你爸都有医保,能报销一些,那些自费的我们存的钱也够。”许母抬手,帮许砚擦掉眼角的泪珠,“我和你爸不需要你帮衬,只要你跟徐源两个人过得好就行了。”

许砚眼泪掉得更凶,“妈,对不起。”

除了道歉,许砚根本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别让你爸看见,他又该担心了!我先回去,你正好去医院食堂买点午饭,平静平静情绪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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