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李恪马上要拜入孙思邈门下,这位老神仙的徒弟那是一般人能教的么?反正李淳风这个二代黄冠子有点儿不敢,这要是换成他爹,那个做空“杨花落”,做多“李花开”的一代黄冠子李播还差不多。
孙药王沉吟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他不在朝中为官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出身官宦之家,看多了那种尔虞我诈觉得厌烦了,这才遁世修仙精研医术。
别看史书都说孙药王出身贫苦,可人家曾祖父是北周的太子洗马,到了他这一辈儿还能修道,贫苦人家也是比出来的,比如对比山东那些衣冠巨室……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你能有所思考,也是好事,不过以后听讲切记不可分神,若有疑问,且记在心间,待为师讲完,自会给你解答。”
孙药王放下了戒尺,脸色变得温和了起来,叮嘱的声音也不是那种严师身份的严厉。
“弟子谨记。”
李恪连忙点头称是,心说自己诗词歌赋可以抄后人的名作,武艺上勉勉强强也能拿点儿军体拳之类的散手出来,但是修真这一块真是门外汉,以后还是得好好学习一番。
“你既然问了,为师便给你好生讲讲这其中的区别。”
孙药王放下手中的书本,坐在蒲团上,开始给李恪解惑,“说来也是,世人皆以为我外丹一脉只需锻炼金汞,吞丹服药便可,你望文生义,却也在情理之中。”
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徒弟求知若渴的眼神,孙药王很欣慰,继续说道:“我等修士若求飞升,终究要求个身轻体健,自身方是根本,所谓外丹,不过是强壮自身的引子罢了,本末终究是不能倒置的。金丹入腹,若无导炁之法,化解之功,也不过毒丸一枚罢了,故此这性命交修之法,导炁锻炼之术,乃是丹道之根本。”
李恪眨眨眼,心说历史上那么多神仙传说,吞了仙丹立地飞升甚至鸡犬升天的,感情都是假的?
孙药王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吃的盐巴真比李恪吃的米都要多,所以看着李恪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为师知道你心中所想,那立地飞升之事总是真的,只不过世人只知其表,难明其理,这导炁修真之法乃是仙家法门,又岂能轻授于人?”
摇了摇头,孙药王接着来了个旁证:“释门之中也有一朝顿悟之说,可那一朝顿悟的都是些甚么人物?若无年深日久精研禅理之经历,何来顿悟之能?”
听了这话,李恪先是一愣,感情自己师父这种老神仙也看佛门的秃头不对眼,所以用佛门的例子旁证一下?
不过想想,佛道两家之间的争斗,从佛教在中土做大了之后就开始了,从老子化胡经的各种辩经解读,到道家牛逼不解释的慈航道人被佛教收编做了观世音菩萨,这里面的仇怨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嗯,算算日子,玄奘这个佛门唯识宗的创始人离开长安,往天竺偷渡的旅程也该开始了吧?不过看自己师父这个态度,“御弟哥哥”的事儿,还是先别掺和为好。
不过他还是收束了心神,正色施礼:“弟子多谢师尊解惑。”
“倒是孺子可教。”
孙药王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开始传授他导炁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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