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祀兴打心底里还是疼爱这个长女的,见她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的样子,一阵心疼,上去就扯掉塞在她嘴里的布巾,几不可见地对她摇了摇头:“祺儿,你先跟爹爹回去,有话好好说。”

黄玉祺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黄祀兴推开两个婆子替她解了绳子,牵着她大步离开了安华堂。卫氏也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

二房的离开后,黄淑敏自安华堂里间出来,示意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婆子出去,方才开口:“母亲,高家那边都已经讲好了,若是此时反悔,与高家交恶,怕是不妥呀!”

刘氏掀开眼皮子,慢慢坐直的身子,恨恨地道:“她性子这般刚烈,大过年的,跟我寻死觅活的,我还能怎么办?”

黄淑敏道:“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您罢了,真想寻死,自已院的房梁柱子,还不由得她撞?”

刘氏依然心有余悸:“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自戕了,不仅高家不好交待,于黄家的名声也不好。”

黄淑敏却笑道:“她不会的,少钧是她的亲弟弟,她娘死前也是交待她要看顾少钧,新二嫂子进门不到一年,对少钧偶尔有不周之处,她那要吃人的模样,府里的下人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养的儿我自己心里有数,老二表面上都听我的,我也知道实际上他心里也是不愿意的,祺姐儿年纪是大了点,也不至于嫁不出去,何必非要闹得要死要活的。”

“母亲,如今高严大权在握,舅舅撞破了头他也不理,我好不容易找人说通了高严的太太,这亲事一成,我们和舅舅手中的那批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入军器所,何谓点石成金?这便是了!您怎的就想退缩了?”

刘氏犹豫道:“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母亲您还能想到什么办法,我都听您的。”

刘氏思索再三,最终咬牙把心一横:“行了,我自有计较,老二这些年也学着人家四处钻营,到头来也没落着什么好处,我这么些年苦心经营还不都是为儿为女,得了利到时也算上他一份就成了。”

大年三十,一家人在主院热热闹闹吃了团年饭,又说了会子话,刘氏说人多太闹,她明日五更就要起来上香,年纪大了,事太多怕精力不济,不想过分伤神,让各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守岁,黄祀元领了一家子人回沉香榭。

平白多出一个不相干的人,总显得有些别扭。李氏的孕吐稍好了些,坐在两个女儿中间,围着火盆听姚妈妈讲民间故事。王氏一个人默默的嗑瓜子,黄祀元只拿了本书就着烛光看得津津有味。

黄玉馨想起上一世,也是这年的除夕,母亲在月华亭里睡觉,她和阿珩坐在火盆边,看着王氏与父亲下棋。

正想得出神,阿珩已经扯了姚妈妈,要去院子里放炮仗,火盆边母亲与王氏相对而坐,两相无言。…

突然听王氏开口说道:“太太,您会下棋吗?要不我们来下盘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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