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来,东一只西一只地嘬上人字拖,准备回寝睡觉了。

黄河远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围墙,咬了咬牙,“喂,等等,你的鞋刚刚砸到了我。”

“哦。”顾海宇弓着背转过了身。

“你赔我。你现在蹲在下面给我垫着。我要翻.墙。”

顾海宇打了个哈欠,痞丧痞丧地歪头竖起中指,“你是哪朝哪代穿越来的万岁爷?信不信我揍你。”

黄河远自知这个要求有些过分,退了一步,“我只踩一脚,而且脱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一定会还。”

“为什么翻?”

“……不关你事。”

“踩我,你就别想了。”顾海宇往操场方向点了点,神神叨叨的样子,“往那边走,你会找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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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504的寝室长率先发现黄河远不见了,第一时间向严辉打了报告。

严辉去查监控,只能看见黄河远踩着垃圾桶翻过了墙。等到十点钟,黄河远依然没有回来,严辉通知了家长。

黄振华脑子里瞬间闪过儿子曝尸街头的惨状,勉强保持镇定,“老师,小远寝室桌子上的那个小女孩手办还在吗?如果在,说明他还会回来的。”

严辉:“……”

手办还在。严辉分析,假设没有物体借力,黄河远很难从外面翻进来,如果他要回学校,很有可能会从大门走。

严辉偏向黄河远会走后门,但没想到这位爷极其嚣张地去闯了前门,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教导主任郑先鸿脾气火爆,眼里揉不得沙子,学生唯唯诺诺还好,要是顶嘴抬杠,他能和学生打起来。

严辉刚进办公室,就听郑先鸿的怒吼,“黄河远!你给我坐下!好好把校规抄十遍!”

黄河远这人,遇硬则硬,遇软则软,和他好好讲道理能听个七七八八,要是和他硬刚,也绝不会怂。

黄河远一脚踏上了办公桌,用力蹦了几下,“你不是戈薇,我也不是犬夜叉!你别想让我坐!校规,呵!算什么东西!”

郑先鸿脸红脖子粗:“你给我下来!!!”

场面鸡飞狗跳。严辉关上门,拉过郑先鸿,冲着黄河远摆摆手,“黄河远,你先下来。”

“郑老师,”严辉拍拍郑先鸿肩膀,“这我学生,先让我问问。您消消气。”

郑先鸿被气得眼前发黑,“我教了二十几年书,这样的学生,没救了……就该去职高……”

黄河远心想,老子还不爱呆呢!

严辉安抚了郑先鸿,头疼地看着黄河远,“你昨晚出去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郑先鸿插嘴,“肯定网吧通宵去了。你看看那黑眼圈!”

黄河远其实去宾馆睡了一觉。但他不想说,毕竟被呼噜逼到住宾馆这种丢脸的事,还不如去网吧打游戏。

“真的吗?你去哪家网吧了?”严辉问。

黄河远抿了抿嘴,“忘了。”

“严老师,才开学第一天就去网吧通宵,我看这学生不要也罢。”郑先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是根搅屎棍。”

黄河远抬了抬下巴,不屑地说,“嗤,我是搅屎棍,你是什么?”

郑先鸿:“你……!”

这样下去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严辉头疼,“好了,黄河远,你跟我出来。”

严辉正要开门,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一个穿着休闲西装中年人。

郑先鸿一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顾校长,你怎么过来了?”

黄河远在饭桌上见过校长。校长姓顾,以前是黄振华的班主任。在饭桌上,他和老爹其乐融融,问东问西。饭局结束,他就莫名其妙要上学了。

因此,黄河远对着校长也没什么好脸色,反倒是顾校长堪称慈祥地笑了笑,“小远,早饭吃了吗?”

“没。”黄河远单肩挎好包,凹了个高冷造型,“我要回家了,你这学校我呆不下去。”

顾校长安慰说:“这件事情等下再商量,你爸来了,他很担心你。你出去和他说几句。”

黄河远出了办公室以后,才知道为什么他老爹不进来。

黄振华大概以为他离校出走,会遭遇什么意外,把整个公司的安保都叫过来了。二十几个保镖在走廊站成一排,看见他都面露喜色,争先恐后地过来摸他的头。

“小远,你没事就好!”

“少爷,我们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哎,别躲啊,让叔看看。”

最浮夸的是黄振华,用力抱住他拍了拍,“儿子,你吓死爸爸了。咦,怎么好像瘦了!”

黄河远炸毛,“你带那么多人干什么,等会儿我都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办公室里,郑先鸿目瞪口呆,“这学生家长混黑的吗?校长,要不要叫保安?”

“老郑啊。”顾校长摇了摇头,“黄河远是学校特地挖过来的好苗子。他爸是我们校友,去年六十周年校庆给学校捐了三百万,你还记得吗?”

郑先鸿:“……”

顾校长强调:“别说人家搅屎棍。明年高考,我还指望他能考个状元为校争光呢。”

郑先鸿面色古怪,心想就他?校长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同时两边走廊围满了出来看热闹的学生。

顾海宇挂在栏杆上,十分感慨,“这什么排场,还真是个万岁爷。”

白云间侧靠在栏杆上,远远看着那在父亲怀里暴躁跳脚的少年,问顾海宇,“他怎么了?”

顾海宇:“啊,翻.墙出去被抓了吧。”

白云间:“……你不也翻了吗?”

“我没被发现。”顾海宇耸了耸肩。

白云间看着顾海宇,平静中略带怜悯,“你再仔细想想。”

顾海宇掐指一算,“不好,忘了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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