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姑娘姑爷回门的日子,韩兆国和老婆马冬梅来到位于丁屯的老丈人家里,老丈人和丈母娘张罗了一桌子的菜。
“兆国啊,今天咱爷俩多喝点。”老丈人拿出一瓶高粱酒,给姑爷满上。
韩兆国是个闷葫芦的性格,跟谁都是两句话,这种性格在现在是很吃香的,谁见了都会说老实本分、稳当可靠,老丈人对自己这个女婿也是相当的满意。
酒菜上桌,闲话家常。
几杯酒下肚之后,老丈人问起韩屯养鸡场的事,“听说你们大队那个养鸡场办的挺好,去年分了不少钱。”
“还行,分了些钱。”
马冬梅炫耀似的跟父母说:“那可不嘛,一家分了六七十块呢,这还是十一月份才产蛋。养鸡场的场长何平说了,今年咱们养鸡场的规模还得扩大,到年底分的钱要比今年多好几倍呢。”
马冬梅的父亲嘬了一口酒,“你们韩屯还真有能人啊!”
“可不是嘛,要不说人家是文化人呢,这脑子就是好使。”马冬梅对何平是满心钦佩的,想当初被两个小叔子救上来的时候,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这还没到一年的功夫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何平跟我们家的关系好,咱们家小叔子还有那养鸡场的干股呢。”马冬梅显摆道。
韩兆国觉得老婆说得有点多,在桌子下面碰了碰老婆的脚,“说这些干啥,谁知道这今年能啥样呢。”
“说说咋了,爸妈也不是外人,再说这事有啥怕说的。”
“没事没事,就是闲唠嗑,没想到你家兆军倒是厉害,这养鸡场的干股可能分不少钱吧?”老丈人倒是没往心里去,只当是闲聊八卦的样子。
“那可不,过年前队里分红,兆军一个人就分了快一千块钱。”
马冬梅的父母大吃一惊,“一千块?”
“对啊,他们场长何平分的更多,三千多块呢。”
韩兆国听着老婆和老丈人的对话直皱眉,他是个谨慎保守的性子,本能的对妻子这种炫耀有些反感,从小父亲就教他财不露白这种道理,但当着老丈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老婆了。
从老丈人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了,韩兆国的酒量还不错,至少比何平强多了,还保持着清醒。
两人是从韩屯走着过来的,回去自然也得走,两个大队之间离着六七里地,腿脚快的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走到。
走在路上,韩兆国埋怨妻子道:“你跟你爸妈说那么多养鸡场的事干啥。”
“那怕啥的,有啥不能说,那是我爸我妈。”
韩兆国见老婆有些不高兴,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啥叫闷声发大财你不懂吗,到时候传的沸沸扬扬的,咱能有啥好处。”
马冬梅不在意的说道:“我看你啊,话不多心眼可不少,传出去又能咋地,咱们养鸡场光明正大的,一不偷二不抢,有啥好怕的。”
“那你爸说的,他们大队也有人想弄养鸡场的事呢。”
“那有啥的,见咱们挣钱眼红了呗。我就不信,他们一拍脑门子就能干成了?咱的鸡蛋就卖不了了?”
韩兆国见老婆根本没往心里去,也没再说话,老娘们儿终究还是想的浅了。
公社,梁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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