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这天,颜鹿终于不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合理逃课了,因为这天所有人都在为她的生辰宴忙碌。

即便是当朝太子最热人选的大皇子颜煊,当年生辰也没有这排场。

九公主从小养在深宫,皇帝护得紧,平常宴会可攀不上她,这是少有的能与她结交的会。宫里可个个都是人精,前来参宴的纷纷带上自家最出色的孩子,就算是跟公主说不上话,有个一面之缘也是好的。

寿星本人颜鹿此刻正啃着苹果听青歌为她搜集来的八卦:“还有官员偷偷训家里的公子,说将军府现如今可不比当年,老将军瘫在床上这么些年,南国又无战事,将军府早就不足为惧,让他们家男儿争取会,入公主法眼呢。”

愚昧!太愚昧了!

一看他们这些官员就没怎么看过戏本子,人家故事讲究个先抑后扬,如果将军府没有没落,怎么能显出他少将军祁望的男主风范?要的就是这个打脸的效果。

颜鹿摆摆:“我要的不是这种八卦!”

她压低声音:“有没有那种,哪家小姐喜欢上哪家公子,哪家公子对小姐一见钟情之类的?”

青歌摇摇头,又语重心长地劝:“公主,您还惦记着少将军呢,连那些官员都说少将军不行……”

?企业级理解。

她瞪圆了眼睛,第一反应急急忙忙捂住青歌的嘴。敢说男主不行,这丫头属实头铁。

“让她接着说。”

声音从背后传来,颜鹿尴尬回头,发现正是她们八卦的对象。

祁望冷着脸站在那里,面色不虞。他已经十六岁了,正是翩翩少年郎的年纪,比颜鹿高出许多来。

背地里讲八卦也能被抓包的吗!?

颜鹿僵着脸:“青歌,快去看看橘歌那边给我挑衣服挑得怎么样了。”

青歌惊恐带着感激看了颜鹿一眼,飞快消失。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活雷锋。颜鹿一边在内心表扬自己,一边跟祁望尬聊:“少将军好久不见。”

“公主好几天没来宗学堂了,对臣倒是事事上心。”

祁望皮笑肉不笑,他那个表情看得颜鹿很惶恐,就又是自信,又是愤怒,还掺杂了那么点小忧伤:“臣现如今确是配不上公主。”

颜鹿眉毛快拧成问号,谁对他事事上心了?她那么久没去宗学堂,他就没有理解成是不想见他吗?还这么有自信,建议那些官员舞到少将军面前来,让他直面社会的毒打

但毕竟是她的人背地里编排人家被抓包,理亏在先,于是也耐着性子安慰:“少将军不用在意那些。我当年不也被他们说是最恶毒的公主吗,但你看,现在他们还不是要笑呵呵地来参加我的生辰宴,还得排队送礼说吉祥话讨我高兴呢。”

“少将军也玩过我那个斗地主吧?你现在里可抓着南国少年郎里最好的一副牌,不至于打得比我还糟糕吧?”颜鹿就差把“你将来会牛逼起来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祁望看着眼前小小的女孩。南国最尊贵的金枝玉叶如今也到了金钗之年,不愧是当年艳冠群芳的皇贵妃唯一的女儿,小小年纪已是明眸皓齿,顾盼流转。不同于宁疏晚的清丽可人,颜鹿是容姿初显的精致,她往那里一站,不会有人怀疑她是最尊贵的公主,但当她转着眼睛弯唇一笑,又透着与众不同的狡黠与可爱。

这样一个人为了安慰他,竟不惜自嘲,面上却满是豁达,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明明以前她为了讨好他,更过分的事情也做过,那时候她满眼讨好,好像他就是全世界。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叫他“望哥哥”了,一口一个“少将军”,等级分明,有礼有节。分明嘴里说的是自嘲的话,眼睛里却没有一丝自轻自贱。她毫不在意,自有一份绝不低头骄傲,那不是作为皇宫贵族的目无人,却是跳脱世外的睥睨众人。

她好像在闪着光。

祁望愣了一瞬,猛然回过神来,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蹦出一句:“我已属意疏晚。”

颜鹿:?是我的眉头皱得还不够深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祁望不自在地掩唇四下张望一番,又从身后侍从里接过一个精美小笼子递给颜鹿,显然这就是送她的生辰礼物。

小笼子里一只雪白的兔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颜鹿。她突然梦回当年围猎,祁望在她父皇的威逼下送了她一只小兔子。时光悠悠,如今没人逼他,反倒自己送来了。

颜鹿:“……将军府真的没钱了是吗?”

祁望疑惑:“你当年不就说喜欢兔子吗?咳……这只正好拿回去,跟以前那只做个伴。”

颜鹿心领神会:“那就还是红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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