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四柱床上,身下床垫的舒适度简直都想让人伸个懒腰,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撑起身体,差不多用了半分钟,才彻底清醒过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是被挟持了。
房间左侧的大扇窗户豁了洞,地上有些许碎玻璃,而修在窗户外的防护网也是破的,这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冷风灌进来,把白色窗帘掀得高高的。白栋的目光从那里移开,慢慢巡视这屋里的摆设,最后看向了一直坐在他余光里,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那个穿着普通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的男人,不,应该称为少年,他正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白栋,两人都不开口。白栋坐在大床中央,望上去瘦得很,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显得孱弱,就这么平静地与陌生少年对视,出于直觉,他觉得对面的人便是昨晚挟持他的人。
总得有人来打破沉默。少年踩在地毯上的赤脚,似乎是因为冷,叠在一起搓了搓,然后他站起来,走到床头柜旁拿起茶壶,给白栋倒了一杯茶。
白栋接过来,茶是热的。
“你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白栋喝了口茶,润过喉咙后才说话:“有人捂住了我的嘴,那之后就没印象了。”
“哦。”
少年心不在焉地应一句,便伸手过来探白栋的额头,白栋急忙躲过,有些不爽。
“你昨晚有点发烧。”少年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深目高鼻,有点像混血。
他看了白栋一眼,转头对少年说:“我会叫王影送他回去,你现在去禁闭室报道。”
少年又“哦”一声,竟然十分乖顺地转身便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白栋:“你不问问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白栋摇摇头,自己在床边找到了鞋,弯下腰系鞋带。
少年看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白大褂的男人一直都脸色不虞,站在旁边等白栋穿鞋。
“这样吧,”少年用指节敲敲门框,伸手指了指白栋:“让他来照顾我吧。”说罢转向白栋:“你是主楼那边的医生对吧?还是护工?”
白栋和那男人都一时愣住。
“不管是什么,你到9号楼来,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过来吧。”
“喂,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消停会儿行不行。”白大褂这回彻底黑脸了。
“不行。”少年又敲敲门框:“你,记得下午一定来。”这次才干脆利落地走了。
白栋还弯着腰,抬头看了看一脸牙疼的白大褂,心里也明白自己大概是撞上了推不掉的麻烦事,只好继续把鞋带系好,想了想,站起身对白大褂说:“你好,我叫白栋,刘主任手下的新人。”然后伸出手。
白大褂回握了他,调整了下表情:“我叫任冬眀,是这里的楼长,你去跟你们刘主任说一声,陆乌要你过来,不用写调职申请。”
白栋没想到程序如此简单,好像跟传闻里“不对外开放”、“独立管理系统”之类的神秘印象并不相符,他看了看豁口的窗户,和窗外不远处疗养院安静的主楼,想起了什么。
“这里叫做9号楼吗?”
“嗯。”
“为什么?整个疗养院也只有5幢楼。”
任冬眀看了他一眼:“以前这里有9栋楼……你到这边工作,以后少问为什么,很多东西没必要知道,看好陆乌就行。”
白栋点了点头。
送他回去的王影,是9号楼的护士长。二十多岁的样子,神态却十分成熟,戴了副大框眼镜,穿大概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哪怕是罩在完全没有裁剪可言的白大褂里,也可以看出身姿曼妙。
她带白栋去刘主任的办公室打招呼,中途姜一帆进来送东西,看王影看得眼直,东西放好了也不愿意走,一直在办公室里磨蹭。
“行吧,用不着办手续了,小白是新人,调岗位也不影响工作。”刘主任很和善,没有多问,过程还不到十分钟。
白栋和王影走出办公室,王影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10点半,你早上就不用过来了,把办公室的东西收拾收拾,吃过午饭来,2点下午的班。”
“好的。”
姜一帆跟在白栋身后,也不敢搭话,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王影走了。
“白栋那美女是哪个科的?不对白栋你要调去哪儿?不对不对昨晚你去哪儿了?”姜一帆连问三个问题,自己要急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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