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嫂闻言立即将风长天塞过去的那杯酒端了,又将风长天和林鸣手里的端了,宋均手里的也没放过。

宋均:“姐我又没有身孕……”

“从今儿起咱家的饭桌上不能见酒谁也不许喝!”梁嫂斩钉截铁道,“孕妇不能闻洒味。”

“……”姜雍容没想到梁嫂这般上心,道“只是可能。”

“定然是有了难怪姑奶奶要想法子把你弄出来这要真是在宫里大了肚子生了孩子那还了得?”梁嫂越想越有道理,拿过姜雍容的碗,一面挟了满满的肉一面道“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养光吃豆腐怎么行?来快吃。”

“……”姜雍容的人生里接受过许许多多的教导,但此时此刻,拨开层层的礼仪闺训,回到童年的最初只有鲁嬷嬷教的那句震耳发瞆小孩子不可以撒谎,撒谎是要倒大霉的!

姜雍容只得拿起了筷子。

梁嫂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慢上一点梁嫂就准备自己动手来喂。

后来姜雍容才知道梁嫂刚嫁过来丈夫便去世了梁嫂最大的心愿,便是有一个孩子。

就这样,姜雍容竟然把一碗肉吃完了。

看着空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在宫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这么一碗,放在宫中她三五天都吃不完。

眼看梁嫂拿起空碗又准备给她再来上一碗,姜雍容连忙道:“梁嫂,我饱了,有点困,想去歇着。”

宋均讶然:“吃饱了就睡?”

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子,“有身孕的人当然容易累容易困!”梁嫂说着便扶起姜雍容,“那间屋子原是给你们俩准备的,但你们现在不宜同房,我另外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去。”

梁嫂的一句话,落在姜雍容和风长天的耳朵里,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同房?!!!

姜雍容:什么?!还有这等事?惊恐

风长天:什么?!还有这等好事?!大喜

好在不管有什么安排,在姜雍容一句“有孕”面前都已成为过去。梁嫂一面说,一面就扶着姜雍容往外走。那小心翼翼的架势,让姜雍容直怀疑自己可能怀胎至少有八九个月,随时要临盆。

两人离席,桌上就剩了三个男人。

风长天还来不及从“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的失落中挣脱出来,心里头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他认真的、深深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开口问:“林鸣,你读的书多,我问你一件事。”

当着宋均,林鸣不敢口称“陛下”,只恭敬道:“您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风长天道:“人有没有可能亲一亲就怀孕?”

宋均正趁姐姐走开将自己那杯酒拿了回来,才喝了一口,一闻此言,“噗”一声,全喷出来了。

但这毫不影响另外两个男人的严肃,林鸣正襟危坐,肃容道:“据在下所知,基本无此可能。”

“如果是功法特殊呢?”风长天问,“比如说有的人练了某种功法,不能近女色,因此人也有点特殊,亲一亲就会让人有孕?”

林鸣十分肯定:“您多虑了。再特殊也是人,是人就无此可能。”

“……是这样么?”风长天看上去十分失望,抓起了酒坛子,“爷还以为是真的呢……”

宋均悄悄向林鸣道:“先生,这人莫不是受伤太重,把脑子搞傻了”

话没说完,林鸣挟起一块大萝卜就堵上了他的嘴,“食不言,好好吃饭。”

那边,风长天咕嘟咕嘟仰头差不多喝下去小半坛酒,搁下酒坛时,已经重新振奋,眼睛发亮:“这种事情果然还要身体力行,亲自去干!”

宋均再次悄悄问林鸣:“先生,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鸣再给宋均挟了块大萝卜:“非礼勿听,好好吃饭。”

姜雍容向来眠浅,且有择席之症。

以前她一旦出门,后面要跟五六驾马车装行李,哪怕只是去一趟西山,也要将卧房内的寝具用具一并带去,基本还要专门带上同样的鲜花插瓶。

所以这次她是做好了一夜无眠的准备,还将那幅傅知年的云龙图挂在了床前,打算好好看一看,这幅令先帝神魂颠倒的画作到底有什么妙处。

然而不知是不是那一碗肉的原因,她上床不久后便当真开始昏昏欲睡,待得再睁眼时,东方已经大明,窗上一片晴光,竟是睡了一个难得的整觉。

“笃笃”,门上被轻轻叩响。

姜雍容开了门,只见风长天一手拎着一只大铜壶热水,肩上还搭着一条细棉白布巾,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客倌,您的热水。”

姜雍容接过热水,欠身行礼:“多谢陛下。”

这是致谢,也是逐客,毕竟她尚未梳洗。

但风长天长腿一迈就过了门槛,一手托住她:“嘘,小心露馅。”

姜雍容只得直说了:“陛下,妾身要梳洗了。”

“唔唔,你洗吧,”风长天说着,还殷勤问道,“要我帮忙么?”

“……”姜雍容,“多谢,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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