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只蝼蚁根本不能与大象对抗。

钟父瞒着钟母将怀孕的农村姑娘囚禁起来,让对生活满腔热情的她成为一只金丝雀,一个玩物。

在钟凉五岁时,钟母再次发觉,钟母便对已经重度抑郁的钟凉母亲下了手,在一次钟凉母亲去接钟凉放学的时候,她被人掳进一个幽深的小巷,一场惨无人道的强暴惨案。

小小的钟凉看见苍白虚弱的母亲,在医院洁白的房间里,钟凉的母亲给她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一个乡野女孩爱上城市繁华的故事,钟凉没有听到故事的尽头,因为她的母亲说着说着就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走到了窗户边,笑容灿烂地一跃而下。

母亲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

她就跟着带他走的叔叔,努力地活着。

就算后来叔叔对他动手动脚,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算后来婶婶和弟弟妹妹苛刻刁难她,折辱她,她也努力地活。

用力地活着。

后来她知道母亲临死前对她说的故事就是母亲最快乐也最痛苦的回忆,她知道了害死她母亲的女人死掉了,她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孩子给了养父钱,所以养父一家子才对她如此,再后来,那个造成她母亲一生悲剧的男人来找了她,又因为那个女人的孩子一句不喜欢肮脏的东西不允许她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估计是有些愧疚,于是把她转入了全市最好的高中,也会给她钱,可斯人已逝,伤害已经造成,他再拿什么补救也太迟了。

想事情的时候,沈棠已经把笔下的题目写完,钟凉接了过去,有些惊讶:“这些你不是都会吗?”

沈棠摊手:“你没教我的时候我真不会。”

顿了顿,又补充道:“大概是本小姐过目不忘吧。”

钟凉将信将疑地又出了几题。

沈棠答题答得很完美。

可当钟凉出了别的题目时,沈棠又是啥也不会。

大概是真的过目不忘吧。

钟凉认认真真给沈棠讲题,沈棠认认真真地听。

钟凉发现沈棠这个人很奇怪,别人算题目总是一步一步推出答案,而她确是能一眼看出答案,再从答案反推过程。

她总是会在同一个类型的题目上做一个同样位置的错误辅助线,然后又擦掉,做正确的辅助线。

或者题目写着写着就冒出来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公式定理,就像是有着另外一个知识体系。

钟凉想起她过目不忘一学就会的本领。

大概每一个天才都会有自己的小世界吧。

沈棠在学校还特地把桌子搬到了钟凉旁边,正好她们一个很高,一个学渣,都坐在最后一排,老师们也没怎么管,就是叮嘱钟凉不要被沈棠拉缓了学习进度。

这让一班的同学们纷纷感叹。

故乡的百合花又开了。

张杭只觉得爱像一道光,绿得他发慌。

他从钟琳的嘴巴里套出来了沈棠的家庭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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