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咬牙,干脆跨坐在我腿上。然后按着我的后脑上,让我埋在他胸口。
我猝不及防,险些撞到鼻子。
季宵的胸肌显然没有我发达,但要说我的喜好,当然还是……哦,这就扯太远了。
他像是一只发情的猫,迫不及待地继续命令:“你们倒是——唔。”
我的嘴唇擦过他心口处。
这让他后面那一声呻`吟非常完美,整个嗓子都软下来,带着绵绵的暧昧意思。在这种动静下,卡皮奥和贝尼奥露出尴尬地目光,近乎同手同脚,终于在季宵“不要管那个杯子了”的尖叫声中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去。
门终于关上。
离阿莫尔的刷新时间还有半分钟。
季宵从我身上爬下去,近乎是跑到门口,锁死门锁。
然后,他环视整间屋子,显得非常、非常警惕。
季宵说:“之前他们一直待在屋子里。”
这话可以从两方面理解。
其一:有两个电灯泡,连累得他想和我做些什么都不方便。
其二:无论贝尼奥,还是卡皮奥,都是直接“刷新”在驾驶舱之中。
这意味着,跛脚阿莫尔也很有可能直接出现在这里。
更有甚者,再之前的高个儿罗德里克。
外间的天色更暗了,似有暴雨酝酿。
我们身在室内,但依然可以从游艇的颠簸之中,感受到越来越猛烈的风。
季宵站在门口。
他离我很远,没有过来的意思。
我在心中倒数:十、九、八……
等到数到结束的时候,就该得到一个答案了。
虽然背对季宵,但我依然可以从玻璃上看到他的影子。
他的表情很糟糕,浑身上下都紧绷着。天色、前两个船员的不同……有太多暗示,在告诉我们,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
七、六、五……
季宵忽然张了张嘴。
四、三……
他叫我的名字:“邵佐。”
这一刻,我想到的,却是多年以前,我捡到他的那天。
他一样显得警惕,担心我不怀好意。
但现在,荏苒许多年,他愿意为了保护我,付出一切。
二、一——
“笃笃笃!”
季宵背后响起一阵敲门声。
季宵不言不语。
贝尼奥在大叫:“季先生,不好了,厨房那边出事了!!!”
季宵不为所动。
他往前一点,让自己离门稍微远一些,然后左顾右盼,视线落在一张桌子上。端详片刻后,他走上前,想把桌子拉到门边,将门堵住。
“笃笃笃!”
“季先生、季先生——”
“你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
贝尼奥的喊声里混合了卡皮奥的大叫。
卡皮奥绕到一边的窗户处,用力拍打玻璃。上面贴着的宽胶带让他的面孔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反光,而胶带和玻璃的边缘像是割开了卡皮奥的脸。
季宵开始搬桌子。
他不算很轻松,但的确可以一个人做到。
随着桌子接近门边,卡皮奥的声音愈发尖锐,他喊到:“该死,贝尼奥,他要把我们挡在外面!”
敲门声停息了片刻。
卡皮奥仇恨地看着季宵,从窗口方向离开,回到门外。门上的动静更大了,季宵把桌子顶在门口,端详片刻,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于是又上手,要拖走旁边另一张桌子。
我站起来,想要去帮把手。但季宵说:“坐下,开船。”
我深呼吸。
显然,季宵给我们两个人分配了任务。其实可以设定自动驾驶,然而季宵非常不信任那玩意儿,认为自动驾驶只会让我们在一处徘徊,永远不能离开。必须有一个人坐在这里,掌控方向。
我观察一会儿情况:贝尼奥和卡皮奥开始撞门,但因为门锁,加上季宵挡在门口的那一堆东西,他们收效甚微。
这个过程中,我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喊着“杜特尔特”这四个字。
我心想:这里面的剧本,应该是“奥利奥”两个人跑到厨房之后,惊觉杜特尔特变成了鬼怪,于是开始一场慌不择路地奔逃。他们来到驾驶舱,却偏偏遇到了狠心的、无情的季宵,将他们关在门外。
惨叫之后,是脚步声。“死”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则逃走。
我瞄一眼玻璃,又想,待会儿上面恐怕要出现那三人站在一起的、血淋淋的图像。
不过在那之前,玻璃上已经有了一位新的客人。
季宵堵好门,一回身,就和对方视线对上。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会给当下场景一个“尴尬”的评价。季宵断绝了两个“求助者”的生路,却把自己和另一只鬼困在一起。
新出现的是阿莫尔。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他的面孔呈现出一种青紫色,眼睛瞪圆,嘴巴张开。
就这样和季宵对视。
而我,在这一刻,想到了此前罗德里克告诉我们的、阿莫尔的死法。
他喝了很多酒,在一个夜晚,悄无声息被涌上来的呕吐物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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