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雨后的阴翳一扫而空,骄阳似火,日光如炬,墨绿的原始森林在这晴朗的天气纷纷展露姿态,油亮亮的叶子反着光,翠然欲滴。

两岸的古树直晃的叶尔秋河水仿佛一块碧玉,蜿蜒流淌,生盎然。

一头金雕飞过淡蓝的天空,俯瞰大地,伴随着一声唳啸,转眼间消失在云霄。

距河岸不远,一棵平平无奇的落叶松隐没在林,在它的根部,一道狭窄的裂缝将地面分隔开,层层过滤的微光照入裂缝下的树洞

那里,有两只幼虎,一只还活着,另一只已经凉透了。

随着太阳的逐步上升,地表的温度也在受着影响,缓慢升高,虽然树洞里接触不到多少阳光,但总归是有些裨益。

火箭很是饥饿,它的毛发已经干燥了许多,硬邦邦的支棱着,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湿气不再带走它的体温,烘烤着它,使它的不适减少了许多。

侧耳聆听,树洞外,那猛兽的声音已经消失很久了,火箭有点想出去看看,它尝试着迈出很多次,最终都在触及到洞口的一刹那将脚掌缩了回来,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诫它,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在它身旁,孟焦的尸体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凉的吓人,火箭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它还不理解死亡的含义。

然而,表面死寂的尸体,其实已经热火朝天,暗流涌动,在肉眼不可察的微观层面,无数细胞被破坏,溶解死去,枯萎。

乌苏里蝮蛇的毒素破坏了淋巴结和血液,扩散到颈部肩部,脏器,四肢里,如同一群蛮横的马匪,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身体的各个部位停止工作,没有供氧和能量来源,孟焦的大脑自然也就开始罢工,即使它并未被破坏。

死亡的气息并不肯罢休,在攻占了百分之六十的领地,将其置之死地后仍然坚持侵略,向大脑进军,毒素轻而易举的由脊椎面颊向内扩散,随后在大脑附近遭到了最顽强的抵抗。

幼虎的脑细胞生命力强大的惊人,虽然不堪一击,但凭借着极为迅速的繁殖能力,硬生生坚挺了几个小时,尽管如此,在粮草断绝,营养匮乏,深陷毒素包围圈的情况下,脑细胞们却撑不了多久了。

层层逼迫下,脑细胞死路一条,能坚持这么久殊为不易,但结局已经注定,随着最后一个脑细胞死亡,幼虎生还的希望好像已经断绝。

然而实际上,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沉默了许久后,孟焦的身体各处骨髓,死气弥漫,甚至坏死腐朽的尸山血海,一群可怕的恶魔脱胎于普通细胞的残骸,陆陆续续生长出来。

如果有人能观察到它们,定会惊呼,这不就是癌细胞吗!

这群远超正常细胞体积的巨型战士长相酷似两只水母脚冲脚衔接在一起,又好像五彩斑斓的沙漏,不断变幻着形状。

它们并不能与毒素抗衡,却能以无与伦比的繁殖速度迅速攻城掠地,当毒素杀死细胞的速度追不上它们繁殖的速度,它们也就变得无所畏惧。

蜂拥着,无声的咆哮着,星星点点从孟焦身体各处觉醒,蜕变,然后以胞海战术迅速吞并死寂的“土地”,呈燎原之势,将其纳入自己的掌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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