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湿意浸湿校服短袖,程云繁懵了,怀里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双蓄满眼泪的眼,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程云繁不自觉帮她擦了一下眼泪,将她搂的更紧了,冷着一张脸看向对面的苏小祺:“这样有意思吗?”

别擦啊,好不容易蓄出来的,谢烟暖继续努力地眨眨眼,就听到她声音像冰渣子一样,冷得渗人。

“谢烟暖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么瘦弱,经得起你对付吗?”

“有什么你都冲着我来,我不反抗就是了。”

这话说的,是个人心都偏到她们那去了。

早就瞅准机会的李明泱趴在窗户边摸着自己白纱布裹着的脖子,一脸悲戚地望向苏小祺:“小祺啊~你就别冤枉人家了,我们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脖子都快给你抓烂了。”

苏小祺被梗得脖子都红了,正巧她班主任上来,老杨连忙皱着眉道:“老齐啊,这事怎么说 几个孩子都说是苏小祺先动的手,那可就怪不得我班上的孩子了。”

“怎么可能 我家小祺最乖了! 这么严重,肯定是她们先动的手。”一声尖锐传出,两人女人跟在齐全的身后迈上台阶。

其中一个看到苏小祺可怜的样子,声泪俱下:“这事必须给个交代。”

看到两个女人的一瞬间程云繁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谢烟暖握了下她的手,擦掉眼泪,眼眶还是红的,对着女人道:“阿姨,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我也伤成这样了,实在不行咱喊人来对峙,凭什么就要我们给交代,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她本就长着张柔和的鹅蛋脸,说着这番话,更像是弱势的一方。

窗户那边有人大着胆子喊:“上次苏小祺还把谢烟暖给淋发烧了呢~烧了好几天。”

那女人没话说了,拼命给苏小祺使眼色,苏小祺随即发出疼痛的哼声。

看了有一会的另一个女人此时也忍不住发声了,她和程云繁几乎有三四分相像,严厉地望着对面:“云繁,快让你同学给小祺道歉,再赔个礼,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程云繁冷眼回她,她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的无故谩骂,和她离开时候说的那句话。

“从结婚那天起,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恶心,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以后在外面不要说我是你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苏箐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脆,三十好几的人了,脸上保养的很好,像刚三十一样。

而她爸,她奶,为了生活和家庭,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疲惫。

程云繁别开头不再看她,一道阴影挡在了她的前面,谢烟暖扶着墙一只脚站着,许是感受到氛围的微妙,笑着朝苏小祺几个人开口:“既然现在分辨不出是谁先动的手,那就请校长来主持喽,反正我们问心无愧,校长一定会给个公道的。”

“还有啊~你们家苏小祺乖不乖咱全校有目共睹,要是到时候一件件事情被扒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她是听说过苏小祺得罪过不少人的,于是站的笔直,冷静地看着苏小祺的家人。

到底有些心慌,苏小祺扯了扯她妈的袖子,示意事情到此为止,算了。

可苏箐翠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的人,她扯住犹豫不决的她姐:“孩子伤成这样了,哪里能就这么算了。”

听说打人的孩子家境不错,她看着谢烟暖精致的脸蛋以及圈住她腰躲在背后的一点点身影,眼里精光闪过,施施然开了口:“这样吧,现在谁先动的手也理不清,但是我家小祺是实打实的比你伤的重啊,这个总该没跑了吧?”

“听说你家在市里还是名门,怎么的,那豪门望族打了人不得赔偿吗?”

谢烟暖皱紧了眉,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咄咄逼人和她提出的赔偿,只是看着苏箐翠那张相似的脸,不禁悲从心来。

隔壁二班不少人探出头来,甚至仗着隔了一段距离,议论声肆无忌惮。

“那么有钱,天天在学校外面胡吃海塞的,打了人这点钱都不想赔,我看就是为了不赔偿才诬蔑苏小祺先动手,那帮她说话的都收了好处,有钱人真是……”

“难怪和程云繁走那么近的,蛇鼠一窝。”

“你说什么呢,当初班长可没少帮过你,咱班上的谁没受她关照过”

“切,还班长呢~他爸都进牢房了,有什么样的爸就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

这些话很是难听,苏箐翠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搂在腰间的手紧了些,谢烟暖侧过身想看程云繁的反应,她倒是不要紧,可怕身后人难受。

程云繁摇摇头,微微弯起唇,示意自己不要紧,可这样更让谢烟暖难受了。

她眯起眼,把打着石膏的腿对着轮椅上的苏小祺晃了晃,忽然笑了,极其张扬,似乎是对着前面的人说话,但话头对准了二班那群人:“我是有钱啊,但是我就算今晚请我们全班吃麻辣烫,也不赔给你。”

“因为你不配。”她语气变得凉薄,那张经常弯弯眉眼的脸上此时再不见任何笑模样,唬人的很,又忽然转头对着三班教室喊:“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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