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行宫里有不少人,杨家姐姐芷兰也在,还有几位其他士族的女儿。
跟在元凌身边的是他一直用的一个忠仆,名叫高阳。
她站的位置,实在有些蹊跷,正巧在元凌身旁。
她被杀,到底是陆沉冲她而来,还是有人蓄意谋之?
她忽然有些想不清楚了。
“小姐,你都不知道,坊间都说太子殿下痴情无比,平阳县主昨日下葬,太子殿下挥泪如雨,在平阳县主墓前站了一天一夜,今日傍晚因伤心过度陷入昏厥才被宫人带回了东宫,如今,太子殿下亲自上殿前请奏了皇上,为了平阳县主,说是一年之内不会娶妻呢。”
听到元凌为她难过。
赵明枝攀上心头的那股寒意逐渐消散了去,紧紧揪起的心脏也因霖儿的话,缓缓舒展。
应该是她错怪元凌了。
当时行宫之中突然遇刺,大家手忙脚乱,许是不知道哪个贪生怕死的奴婢拉了她一把,她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又或是陆沉本就是冲着她去的,非要杀她不可。
这些关元凌什么事儿呢?
他此番也受了惊吓,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恢复过来。
如今皇上必然会将这个案子交给太子来处理。
她得赶紧想法子和元凌见个面,把陆沉抖露出来,好让他放心才是。
她知晓了元凌的心意,又紧张的问,“然后呢,国公府现在如何?”
霖儿摇了摇头,道,“赵国公夫妇回府之后闭门不出,奴婢也打探不到国公府内的消息,只听说,国公府的世子赵明谦赵将军已经连夜从边关赶回来了,正在路上,按理说这几日应该是要到都中了,却不知为何,平阳县主都已经下葬了,却还未见到赵将军的身影……”
赵明枝想着长兄一路从玉阙关赶回来,披星戴月,日行千里,马不解鞍也需得五六日功夫,期间还要请求圣意,略作休整,怕是要再耽搁三两天才会到都中,便道,“其他人呢?”
霖儿摊了摊手,道,“没了。”
她不过是个身份寒微的小丫头,国公府之事,原不是她这等下人该打听的,就算她想深入打听,也没有那个门路。
坊间流传出来的东西,真真假假,也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赵明枝知道她已经尽力了,也就作罢。
“小姐,你怎么忽然想起打听国公府的事了?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国公府嫡小姐遇刺的事?”
她们从江南来的商人之户,也没有谁和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攀得上关系的,小姐这是怎么了,醒来之后便有些不太对劲儿。
赵明枝日后倚仗霖儿出府的事情还有很多,因而有些事也不能完全瞒着她,便随便诌了个谎。
“我刚进都中,不久便听几个下人说我生得与镇国公府的嫡女很像,最近绝食之间又时常梦见一个容貌与我七八分相似的女子来寻我说话,所以才起了这个心思,想以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结识结识赵家小姐。”
霖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巧的是,那国公府小姐也姓赵,莫不是小姐的姐妹?”
赵明枝这时候倒有些感谢霖儿的缺根筋了,笑道,“许是当真有一些妙不可言的缘分吧,只可惜,她已经去了。”
霖儿亦觉得可惜,不过自家小姐在听到别人死了之后还能笑出来,有些不太道义。
但小姐毕竟是她主子,她也只能跟着附和道,“哎,幸好小姐你还好好的,奴婢当初真担心小姐为了表少爷活不下去了。”
赵明枝噎住,千万别这么说!
原主为了那位表哥,确实已经死了,若非如此,也没有她重生的机会。
听完国公府里的一切,赵明枝又想起侯府里这位煞神来,“那……世子呢?”
霖儿挠了挠头,道,“世子似乎有急事,出府去了。”
“急事?”
“嗯,奴婢当时本来以为世子要责罚奴婢,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等了半晌,后来赢护卫从外头进来,附在世子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世子脸色一变,直接丢下奴婢就走了。”
赵明枝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一些。
既然陆沉有天大的急事要半夜出府,今晚定然不会回府来找她麻烦。
只是,霖儿刚回府就被赢邑带走,只怕陆沉对她并不放心,一心防备着她和她的人。
她脸色凝肃起来,叮嘱道,“霖儿,日后你在侯府中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世子抓了把柄,知道么?尤其是我要你出去办的事,千万要想法子瞒着世子和世子的眼线。”
霖儿也一脸紧张,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虽是个行事乖张的丫头,关键时候也是靠谱的,知道轻重。
赵明枝很满意。
她自重生一来,强打着精神与陆沉周旋,已经一日一夜没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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