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的一天,余瑾请了两天假,回舟村去办理身份证。

无巧不成书,她刚离开,谢明煜就回学校了。他在教室没找着余瑾,后来上课也不见人,还以为她怎么了,问过同学才知道原来她请假回老家了。不由有些郁闷,他要是早一天回来就好了!

其实本来是可以实现的,可无奈医生好不容易才松口老爷子可以出远门了,又被一个老友给拖住了。老友是老爷子当年下乡共过患难的朋友,难得来京市一趟,老爷子知道了能视而不见?不仅不能视而不见,还陪吃陪玩了好几天,一直到两天前两人才坐上来江城的火车。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余瑾现在正坐在去往舟村的班车上,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了。

看着车窗外格外熟悉的风景,她面上一片平静,心内却难掩复杂。虽然总想和这里撇开关系,但这里的一草一木却又深深印在了她的心中。无论走到哪儿,无论过多久,都不会褪色,不会遗忘。

下了车,余瑾背着个旧书包,往家的方向走去。沿途碰到许多村里人,一个个都停下来跟她打招呼,问她市里高中的情况。余瑾一一耐着性子回答,就在她想走却又走不了的时候,还好余新民及时出现,将她从大家的包围圈中解救了出来。

大半年没见着大女儿了,余新民心里很是激动——闺女变白了,变好看了,像个城里人了,好啊,真好啊……

余瑾不是没看见她爸眼里的激动,可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只好装作没看见。她是特意在上课期间请假出来的,就是希望和潘玲玲碰上的机率能小一些。

她看了眼时间,想着速度快点,说不定今天事情就能搞定。于是她开门见山地对余新民道:“爸,我是特意请假回来办身份证的,我要去参加一个比赛,需要用到身份证。”

这当然是她故意找的一个借口,她是不会把她真实的想法告诉他的。

余新民根本没多想,听说女儿要参加比赛,笑得更开怀了,当即就说要去村支部帮她开证明。

他没发现,在他出门后,大女儿满眼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很久都没有移开。

说起来,对于这个父亲,余瑾的感情很复杂。既失望,又渴望;既怨恨,又感激。尤其是这一世的父亲,在她顺利去江城读高中一事上也是出过力的,这让她对他的感情又更复杂了些。

她想,如果以后他能不犯浑,不盲目地听潘玲玲的话,她会好好照顾他的晚年的。

证明开得很快,差不多十来分钟,余新民就拿着证明回来了。还主动说要跟她一起去县城,不过被余瑾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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