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克制住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径直朝房门口走去,远远地就看见祥伯在外面守着。
祥伯看到她过来,抬手指了指嘴巴,示意她别出声,能多安静就多安静,然后又挥了挥手,明显表达着驱赶之意。
雪茶顿悟,宗持在里面。
她知道为了风午悦好,应该听从祥伯的话,转身离开,回自己的房间,但她心中担忧,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
祥伯也不介意多一个木桩子杵在门外,只要她别发出动静,激起王爷的怒气就行。
房内,一片安静,静到仿佛置身空旷野外的地步,浅淡清雅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心旷神怡。
风午悦平躺在丝滑柔软的黄花梨木床上,身上盖着轻薄却保暖的锦绣棉被。
床头的枕头上,正是她那张雪白细腻的脸,两眼紧紧闭着,卷而翘的睫毛,轻软漂亮,仿佛蝴蝶孱弱的翼,一碰就碎。
从雪茶白日离开,一直到现在,风午悦无缘无故昏迷,未曾醒过。
当时惊鸿院请大夫的事,很快便有人将消息,递给了前院的沧雾。
沧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宗持这几日冷落风午悦,没必要再把她的鸡毛蒜皮,当作第一要紧的事,更何况大夫已经过去了,而且宗持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不好打扰。
于是,他将此事压了下来。
直到两刻钟后,宗持走出书房的门,他才如实禀报。
宗持当即变了脸色,一脚踹弯他的膝盖,命他跪在书房外,仔细反省!
当宗持来到惊鸿院,看到风午悦虚弱无力的样子后,脑中一瞬空白,所有感觉仿佛都消失了。
幸好三七及时告知,风午悦没死只是晕厥,才让宗持从巨大的惊恐中回神。
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宫中御医更是被成群抓来,但没有人能说准风午悦突然昏倒的原因,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尝试。
结果当然是对风午悦无用。
宗持急忙吩咐沧河,联络煞老进京一趟。
风午悦病得诡异,但好在并不致命,随着时间的推移,宗持也愈发冷静。
他将希望寄托在煞老身上,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亲自照顾风午悦。
此时,宗持正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宗持伸出来的那只手,戴着风午悦送他的昙花手链,洁白如雪,幽香清逸,慢慢安抚着他紧绷起来的神经。
他凤眸深邃温柔,眼底倒映着风午悦的样子,凝视间发酵出来的美好,刹那永恒。
月亮落下,日出东方,一夜过去,她未醒,他未眠。
……
宗持没有上朝,守在风午悦身边,如果她醒来,他要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但宗持的打算,没过多久便被破坏了。
不知何时,祥伯脚下无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声音细弱蚊蝇,对宗持恭敬道,“王爷,沧河来报,军营出事了。”
军事重地,乃一国强大的倚仗,出现任何差池,都可能引起难以估计的损失。
而一般下属能应对的事,也不会报到宗持面前来,除非重大紧急……
宗持凤眸一凛,松开风午悦的手,放回被子中,俯身下在她额头轻吻了下,“等我。”
……
宗持回到王府时,明月高悬,浓浓夜色,笼罩大地。
他走时穿得云纹红衣,眼下出现在风午悦房中,身上衣裳却是另一种款式,不但如此,右手手臂缠着纱布,显然负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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