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寅午,我跟了你十年”匡正低吼“你他妈阴我!”

白寅午面无表情,回到办公桌后从桌上的扁木盒里夹了根雪茄慢慢预热:“匡正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无论如何帮你一把。”

他抬起眼,从炙热的火苗后头看过来眼睛里像有一块冰。

“我他妈让你帮的是投行部的执行副总!”匡正碾着牙刀子似的瞪着他,“你明知道我对&的感情,明知道估值和交易带给我的骄傲!”他深吸一口气,“可你没阻止,我他妈就像堆垃圾似的被你扫出去了!”

白寅午低着头烤雪茄一言不发。

“就为了让上头高兴吗?啊?”匡正逼问他到现在他都不相信白寅午真的不要他了“我对你就屁都不是吗!”

白寅午啪地熄灭火机:“匡正,”他夹着那只烟,手指微有些抖,“你跟了我十年拿我当师父当大哥可你想想我也有师父有大哥!现在公司遇到困难了,需要有人去破冰,我师父找到我,我能跟我师父说不吗?”

匡正哑然。

“到底是跟你的十年重,还是跟我师父的十年重,我不比较,也比不了,”白寅午扔下烟站起来,“我只知道这是公司的决策,这个决策在当前的形势下刻不容缓,而我,作为投行部的董事总经理,必须推动!”

“董事总经理”几个字他咬得很重,在这栋楼里,他先是投行部的老大,然后才是匡正的师父。匡正明白了,白寅午是站在高管层的角度看这件事的,在公司利益面前,他个人的得失微不足道:“我要是不干呢?”

白寅午没直接回答,换了另一种说法:“enrik,私人银行部是个全新的部门,你是它的奠基者,它将按照你的意志塑造,所有的人、财、物,尽在你一手掌握,说白了,你是那片财富的王。”

匡正心里很乱,太阳穴的血管一鼓一鼓的,好像随时要爆开。

“这是个战略决策,公司对私人银行寄予厚望,之所以挑你过去,是希望你能开天辟地,”白寅午郑重地说,“因为你是万融最好的。”

他说的太好听了,好听得匡正都要信了,“老白,你不用给我洗脑了,”他斩钉截铁,“我不干。”

“不干,”白寅午也是&出来的,虽然坐了几年高层办公室,但狼性仍在,“你就什么也别干了。”

这是裸的恫吓,如果拒绝,匡正可能会失去万融的工作,他震惊地盯着白寅午,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真情,假意,狠毒,或是歉疚。

“出去吧,”白寅午却背过身,声音低沉,“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匡正攥起拳头,转身离开,太阳穴胀得发疼,他出门拐个弯,在中厅的大飘窗下,与正在抽烟的代善和方副总狭路相逢。

“哟,小匡,”方副总一扭头,看见他,笑了,“恭喜啊。”

匡正的脸瞬间僵硬,尚未公布的机构变化和人事安排,这家伙居然知道!

方副总和代善聊了两句,笑着回自己的办公室,跟匡正错身而过时轻哼了一声,仿佛是嘲弄。

匡正耳朵里响起尖锐的嗡鸣,面前,代善嘬着烟向他走来,一身庸俗的米黄色西装,一颗油头,不怀好意地叫:“匡副总。”

匡正耳鸣得厉害,皱着眉头:“你叫谁呢?”

“别装傻了,”代善歪头看向窗外,“这条金融街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匡正绷紧了脸,没说话。

“记着,”代善把眼睛转回来,上挑着看他,有种尖锐的阴狠,“这个执行副总是我让给你的。”

他想在匡正的伤口上再撒把盐,“让给我?”匡正打碎了牙吞口血,硬挺着,“要真是你嘴里的肉,打死你也不会吐出来。”

“啧,”代善冷笑,“如果我真想要这个执行副总,就凭你千禧那个失误,我能弄死你信不信?”

匡正信,这两个月里他不只一次觉得代善过于安静,安静得让他发毛:“我信?”他强作轻松,“我信你就有鬼了!”

“匡正,”代善直接把烟在指尖上掐灭,他喜欢这种微烫的热度,“我早知道这个执行副总的位子是留给私银的。”

匡正的心理素质再好,再能演,这时候也愣了。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代善把烟头扔在地上,“我的道儿,你不服不行。”

什么道儿能那么早就知道设立新部门这样的易动,两个月前,恐怕白寅午还蒙在鼓里,?总行高层?董事会?

“你的聪明劲儿用错地方了,”代善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做成十个二十个千禧又能怎么样,自己的事儿没整明白,你还混什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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