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汝汀瞧着匡正意味深长地笑笑:“那匡总,多多指教。”

匡正微微颔首意思是“彼此彼此”,这时他的手机响是宝绽他坐回沙发上接通电话:“喂?”

工作中他语气本来控制得好好的结果宝绽的声音一过来:“哥……”

匡正的状态立马变了,带着一种慵懒的宠溺:“嗯?”

段汝汀的眉头跳了跳堂堂万融臻汇的总裁,上一秒还气势迫人下一秒突然就铁汉柔情了她有点起鸡皮疙瘩。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宝绽在那边催。

“快了,”匡正瞥一眼段汝汀,压低声音“想我了?”

屋子不大,周围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应笑侬从进这屋就没什么表情这时候受不了地别过脸。

“咳咳!”段钊清了清嗓子,仰头盯着天花板。

段小钧没出声不自在地瞥向一旁。

段汝汀瞧着对面那仨兄弟一个个主意大着呢从来是你说东我偏说西的眼下的反应却如出一辙,头一回有了一家人的样子。

“又不是在外地,”宝绽埋怨,“今晚回来吧。”

匡正的嘴角一点点往上翘,绷不住:“车不好开,往返得六个小时。”

那边静了片刻,咕哝一句:“原来你在翡翠太阳等我下班,一等就好几个小时,也没听你说时间久。”

这有点老婆发牢骚的意思,匡正不是那种受人管的男人,但宝绽管他,他就很乐意,整个人轻飘飘的,一脸享受。

“回来吧,”宝绽加上一句,“我给你做好吃的。”

匡正也想回去,但他到段家才两天,还没打开局面:“明天,最迟后天,我回去陪你吃晚饭。”

段汝汀坐在条案旁的茶台边,边洗茶边听他打电话,极其烦躁。

这不是被摁头吃了一嘴狗粮的反感,是匡正这个人,只要他在,段家几个儿子之间就有一种隐隐的团结,把她这个唯一的女儿隔绝在外。不仅如此,匡正身上那种男人的温情、踏实的家庭感,都让她觉得陌生,进而产生一种好奇。

匡正又哄了两句,把电话递给应笑侬:“要跟你说话。”

段汝汀没想到,不只匡正,连他家里人都和老大认识。

“喂,”听应笑侬的口气,关系还很近,“嗯,他住的好,吃的也好……”

匡正连忙凑过去,虚着声:“你得说饭没他做的好。”

应笑侬翻个白眼:“……肯定没家里吃得舒服。”

匡正就近监督,应笑侬又说了两句,临要挂电话,段钊插上一句:“给宝哥带好。”

毕竟是吃过一顿饭的关系,应笑侬替他传话:“金刀给你带好。”

段汝汀倏地皱眉,老三和他们也认识,甚至用的是小名。

“那个……”只要有段钊的地方,就有段小钧,“我也给宝哥带好。”

应笑侬耐着性子:“段钧也给你带好。”

宝绽对段钧这名字没印象,应笑侬破天荒的,向段小钧看过去。

“中间加个小,”被他直视着,段小钧不习惯,“我在外头用的名。”

“哦,段小钧。”应笑侬从不仗着正房老大的身份刁难人,只是冷漠,无视这个家,和这些所谓的弟妹。

段汝汀和他们就隔着六七米,但中间有着巨大的落差,人家那边哥哥弟弟的,她这里孤家寡人,大房、三房、四房,因为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联系在一起,让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时花厅的门从外打开,段有锡坐着轮椅盖着毛毯,被老管家推进来。

匡正挂断电话,所有人同时起身,段有锡的视线掠过几个孩子,落在应笑侬身上,病中的眼睛亮起来,接着看到匡正,一个高级经理人似的家伙,他以为是段汝汀那边的,严厉地问:“你是?”

“段老,”匡正礼貌问好,“我是段铎先生的私银。”

段有锡没反应过来:“谁?”

匡正干脆说了另一个名字:“应笑侬。”

应笑侬,“全世界都笑你不男不女”,这是段铎离家那天,段有锡的话,他立刻看向叛逆的大儿子。

应笑侬对这个爸仍然没好脸色,只点了点头。

段有锡的态度变了,对匡正和蔼下来:“辛苦。”

段汝汀亲眼看着老头子的变化,脸上没流露出什么,心里却像横着一把刀,她从小到大那么努力,时时刻刻咬紧牙关,男人一样扛起集团,无论心酸还是光彩,她的父亲从来视而不见。

“小铎,”老爷子眼里只有这个大儿子,“跟我来一下。”

老管家推着他转身,应笑侬跟上去,给匡正使个眼色,让他一起来。东花厅一廊之隔的小花园里,满塘盈盈的荷叶前,段有锡停在凉亭前的向光处,应笑侬站在近前,匡正远远站在水边。

“不是说不接班吗,”老头子侧过头,斜着眼,“怎么把私银找来了?”

应笑侬最烦他这种得意样,没搭理。

“你小子,”老头子倒笑了,“一个人在外头连私银都有了,不愧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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