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了充足阳光的葡萄盛放在几近透明的器皿中,有如红宝石一样闪闪发亮。侍奉密涅瓦的女官挑开葡萄上薄薄的皮,在紫色的果浆流淌下来之前,送到了密涅瓦的嘴中。

密涅瓦倚靠在座位上,在女官将葡萄送来时,仰头叼下葡萄含在了嘴中。

她看了一旁的赛特一眼,见到他目光平视前方,并没有看自己。

密涅瓦用指尖将沾在唇瓣上的浆液擦拭去,扶着女官的手臂坐正了一些。她刚刚被精油按摩过全身,皮肤柔润且有光泽,更妙的是,从她手臂上滑落下的臂环,就这样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手腕上。和珐琅手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赛特。”

一直站立不动的赛特望了过来,他从柱子后绕出,走到了密涅瓦的面前,“王妃。”

密涅瓦将自己的双腿放了下来。

“陪我去花园。”密涅瓦从赛特面前走了过去,她轻薄的衣服飘浮起来,掠过了赛特的小臂。赛特跟在她身后,进入了花园。

罗马的建筑十分有风格,和锡金截然相反,入木都是巨大且完整的石头雕刻而成。雪白的圆柱上,茂盛的植物流水一样的垂覆下来。

密涅瓦站在其中,阳光包围着他。

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这样亲密,但一点也不让她讨厌——赛特在她身后,像是忠心的勇士那样跟随着。他的目光从来不会像她见过的那些男人一样,落在让她不适的地方。

密涅瓦在罗马王为她搭建的秋千上坐了下来,她向赛特招手,赛特就站在了她的身后,扶住秋千的绳子帮她轻轻推动起来。

“赛特,你的故乡是哪里?”密涅瓦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那般,想要打听他所有的过往。

赛特沉默了一会,说,“不记得了。”为了解释这种说辞,他还编造了一个故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当作奴隶四处贩卖了,去过很多很多的国家,最近才刚刚流亡到罗马来。”

密涅瓦是贵族的女性,她从来不怜悯那些下等人,但这样一个故事,经由赛特的嘴巴说出来,她竟然会为他感到痛心,“忘记了也没什么,以后罗马就是你的故乡。”

“我就是你的亲人。”

赛特有亲人——他的姐姐远嫁埃及。为了姐姐能够回来,他才来到了罗马。

密涅瓦的裙摆随着秋千的摆动飘浮着,像是晃动的水波一样富有韵律。

远远的,一个白皙高挑的女性走了过来。她也注意到了密涅瓦,并且向着密涅瓦走了过来,“王妃。”

密涅瓦对她这个打扰自己的不速之客不假辞色,更何况她还听闻,对方已经在罗马王那里失去了宠爱。

“这位就是您的新护卫长吧?”作为宫廷里需要仰人鼻息的存在,她对发生在宫廷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包括罗马王亲自为密涅瓦选取了护卫长的事。

“是的。”

对于密涅瓦的冷淡,对方只是温柔的抿唇笑了笑,“我还有一些事要做,就不打扰您了。”她向密涅瓦行礼,然后小步的离开了这里。

赛特因为她笑起来时和自己姐姐相似的神态,多看了她一眼。在密涅瓦发现之前,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

密涅瓦的兄长,从宫外来探望她,同时他带回了一个消息——大帝又有新宠了。

密涅瓦对滥情的大帝无可奈何,“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看着自己的妹妹若无其事的坐在镜子前佩戴耳环,赫托忍不住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女人,我当然不会还特别进宫一趟来告诉你。这个女人——是大帝出征时的战利品之一,并且,她已经为大帝生下过一个孩子了。”

密涅瓦的手顿住,她回过头来,“什么?”

“她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一个已经被大帝接进宫,一个还在她的肚子里。”这才是最让他焦急的。偏偏大帝对她保护的很好,直到她生下孩子,才将她接回王宫,准备承认她的身份。

密涅瓦也有些焦躁起来。虽然她对罗马王半分爱意也没有,但因为家族的缘故,她需要,且必须为罗马王留下子嗣,以确保她家族世代承袭的贵族地位。

“那现在该怎么办?”那些被大帝接回来开始就在勾心斗角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会疯掉的吧?

“大帝晚上会举办一场宴会,去见见那个女人吧。”如果更早的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赫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她,绝不让她威胁到自己妹妹在王宫里的地位。然而太迟了——这时候杀了她,大帝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密涅瓦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赫托是男性,他并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这次进来,也只是他利用职务之便提前通知密涅瓦而已。现在他该走了。

他在离开时,撞见了赛特。赛特异常的肤色引起了他的注意,在赛特抬起头来的瞬间,他认出了对方。

“黄金瞳?”他叫出了赛特在角斗场的名字,而后他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已经站起来的密涅瓦,“他就是大帝为你封赐的那个新侍卫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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