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中的风雨,随着那个怀孕的女人平安醒来而渐渐散去。
大帝似乎也明白,自己擅自杀死了密涅瓦的贴身女官显得对她极其的轻视和不尊重,为了补偿她,也为了安抚密涅瓦掌握权利的父兄们,大帝亲自为密涅瓦送去一批赏赐。
赏赐的东西里,有闪闪发光的宝石,有黄澄澄的黄金酒杯,有鲜艳的布匹,柔白的象牙。
密涅瓦从众多珍宝中,选出了一柄漂亮的长剑,握住嵌满宝石的剑柄,轻轻往外一把,锐利的锋芒就展现了出来。
“喜欢吗,密涅瓦?”大帝在身后抱住她。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内心的算计与隐秘。
“您的赏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大帝吻着她馨香温热的脖颈,“你是我最宠爱的王妃。”
密涅瓦闭上眼睛,仿佛沉浸在他编织的温柔幻梦中。两人就这样温情的相拥了一会儿,密涅瓦忽然说,“今晚举办一场宴会吧。”
“为什么而办?”大帝问她。
密涅瓦反问,“为我不行吗?”她像是吃醋的女人那样责问他,“你能为伊西斯举办一场宴会,就不能为我举办一场宴会吗?”
大帝把这当作女人间的攀比,他一口答应,“当然可以。”
……
在大帝离开,吩咐奴隶们准备晚上的宴会时,密涅瓦将那把漂亮的长剑拿了出来。她双手握着,递给了赛特。
“这是大帝赏赐给您的。”赛特说。
“剑是用来保护女人的——你会保护我吗?”密涅瓦双手捧着那把剑,剑上漂亮的装饰一直垂到她的手肘。
“我是您的护卫长。”
“这样就够了。用这把剑来好好保护我吧。”密涅瓦直视着赛特的双目,在赛特伸手将剑接下来时,她低头吻了一下剑鞘上的那颗绿松石。仿佛这一吻,正是在赛特的胸口。
……
怀孕的女人因为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惨白,她从入席开始,就坐在大帝的右手旁,而另一位漂亮的金发女人,则坐在大帝的左手旁。
密涅瓦来的最迟,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在大帝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大帝最知道怎么显示对一个女人让人嫉妒的宠爱,他揽着密涅瓦的肩膀,温柔的同她低语。仿佛前段时间传遍整个王宫的,密涅瓦陷害另一个女人不存在一般。
密涅瓦同他调笑,眼角的余光却从所有受邀而来的女人身上一一掠过。
宴会开始,在一些常规的舞蹈之后,一个高挑白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抱着一个竖琴,走来时衣袂飘飘,仿佛月桂树下的女神。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包括抱着密涅瓦的大帝,他看着这个曾经宠爱过的女人缓缓坐下,弹奏起了竖琴。
琴声悦耳无比,当初因为竖琴对这个女奴隶钟情过一段时间的大帝,再度沉溺在了相同的月光下。
坐在他左手旁的金发女人,看到他痴迷的神色,讥笑似的瞥了密涅瓦一眼。没想到密涅瓦正在看她,这一眼目光相对,她慌慌张张的避让开,密涅瓦则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琼浆。
宴会过半,密涅瓦大度的允许大帝提前离席的要求,她知道大帝要去找谁。而这一切,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大帝提前离席去找另一个女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对密涅瓦的不重视。密涅瓦也不在意这些,继续欣赏着舞女美妙绝伦的舞蹈。
……
维比乌斯因为密涅瓦,重新获得了大帝的宠幸。在从大帝怀里醒来的时刻,她从自己的枕头下,翻出了一把匕首。
沉沉睡去的大帝在烛光下的面容已经有些说不出的苍老。
寒光湛湛的匕首高高举起,平躺在床上的大帝,若有所觉的动了动手指。而后剑锋落下,滚烫的鲜血像是凋零的花瓣那样飞溅出来。
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大帝翻身坐起,看着在自己面前将匕首刺入心口的女人。
“维比乌斯——维比乌斯——”他抱住这个女人,叫她的名字。
维比乌斯松开自己的手,那把剑正嵌在她的身体里,大量的鲜血流淌出来,逐渐沾满大帝的身体。在这一时刻,她颤抖的手指,抚摸向大帝的面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温存过的女人,哪怕是处处留情的大帝也会心生怜惜。
维比乌斯在他臂弯中仰躺过去,她修长的脖颈,几乎后仰成要拗断的角度。
“来人——来人——”大帝想要叫侍从进来,然而怀中的女人阻止了他。
“能死在您的怀里,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维比乌斯露出了一个微笑,温柔美丽,仿佛在夜色中静静绽放的一朵花,“请不要为我伤心,这是我应得的下场。”在看着大帝的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维比乌斯仿佛揭示谜题一样的同他述说起来,“大帝,其实我……我不是图兰斯的奴隶,我是安格国王送到您身边来的。”
安格和图兰斯一样,同样是一个小国。只不过比起图兰斯几近被罗马的铁蹄踏平的悲惨结局,他们的及早投诚就要明智很多。更何况,安格国王还将自己的女儿送给罗马大帝,成为了他的宠妃之一。
大帝听着维比乌斯的述说,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
“他要我杀了您,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因为我爱上了您。”维比乌斯的双目温情的仿佛看着自己的恋人一样,只是那双眼睛,永远沉静在一潭仿佛一眼可看透的水池中。
“对不起。”
附属国的谋害彻底激怒了大帝,大帝看着维比乌斯痛苦的闭上眼,他将维比乌斯放在了床上,然后大怒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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