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宁王……”

若隐若现的呼喊声,震动着宁越的耳膜。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声音有些遥远,让她完全没有实感。

刺眼的阳光透过盖在她脸上的树叶缝隙,照射在她的眼皮上。宁越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却还是没有睁开的意愿。

疼,真疼!

浑身上下的骨头宛如错位了一样,到处都在抽痛着。骨头们争先恐后地用疼痛清晰地向她申明着自己的存在。

恭喜!即便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您也并没有失去任何一块骨骼哟!

宁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非常不情愿地张开双眼。

不远处,那个持续呼唤着她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显然并没有发现被层层落叶掩盖得严严实实的她。

如果她继续不给予回应,那么这些寻找她的人想必就会逐渐走远,把她一个人独自留在这冰冷的悬崖之下。

眼下的时节已是深秋,现在还有些许夕阳的余温,但若是再晚些,等到日落月升,温度就会急转直下。到那时,没有任何御寒措施的她,一定会被冻死在这里的。

更不必说此处位于深山正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夜行的猛兽正伺机躲藏在暗处,就等月黑风高好捕猎呢!

她这一身伤,想是不必等到冻死,已经会先被那些嗅到她鲜血气息的野兽们寻着,啃噬殆尽了。

如果结局真是这样展开,说不定就真遂了那位原主的心愿了?

若不是走通无路甘愿一死,她又何必从悬崖高处纵身一跃?

也不知是原主的运气太差,还是宁越的运气太好,总之,穿越时空掉到这里的宁越,并没有在悬崖下方这个落叶坑里领到一个四分五裂不成人形的壳子——万幸,万幸!

原主固然是一心求死,但宁越却一点也不想死。

她还很年轻,还没活够呢!

在现代社会莫名其妙被车撞死,已经够倒霉的了,她可不想穿越了以后还得迅速变成野兽的口粮。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身份尊贵非常,可自小就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莫大压力。如今她还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生无可恋只求一死了。

她宁越可不一样!她的命贱得很!在她看来,压力什么的,就算再怎么无法承受,也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从再度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她就暗自对自己发誓:就算将来的日子再艰难,她也一定要活下去!

整理了一番原主的记忆,宁越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挪动手指向身体旁摸索了一番,勉强摸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得亏原主跌落下来时没砸到这块石头上面,要不然,就算不死也得骨折!

宁越盘摸着那石头,勉强坐起了身。她把那块头颅大小的石头捧过来打量了会,又掂了掂重量。再偏头去看自己满是擦伤,正不断渗出鲜血的小腿。

叹了口气,她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用力把石块朝着自己受伤的小腿重重砸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啊”地一声惨叫出声,继而大叫道:“救命啊!我在这里!”

很快,宁越被救了回去。

她整个人被小心谨慎地安置在软垫之上,抬回了位于悬崖上方的营帐内。

虽然现在正在旅途中,待遇不比平常,但属于宁越的营帐还是这整个队伍里数一数二的豪华。

宁越被众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连一根手指都不必动,自会有一群人对待绝世珍宝一般恭敬地把她移上了软塌。

接着就有好些美貌温柔的宫装侍女,端着一应洗漱用具鱼贯而入。为首的那名侍女手上端着个黄铜盆,里面盛着的水竟还是温热得恰到好处的。

次一名的侍女一双青葱般的手上捧着一方雪白柔软的丝巾,她用那丝巾沾了些温水,举止轻柔地擦拭着宁越脸上和手上的脏污。

再后面的几位则极小心地清理着她周身被树枝划开的细小伤口。

每一位的力道都犹如羽毛轻拂过宁越的肌肤,竟连一丝半点多余的痛楚都感觉不到。

宁越头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封建统治阶级特权”,那真是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古人做不到啊!

她还没享受够呢,就看到帐外又有好些个扛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被迎了进来。

“参见宁王。”那群白胡子老头战战兢兢地在宁越面前跪下,一齐参拜道。同时,他们也小心翼翼地靠眼角余光观察着她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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