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回到商业街。果冻门在她身后关闭同时消融在空气中。
她立刻从手袋里拿出聊天本和笔，快速地写了一串字符。
离开那间房子，去别地方。要快！
“宿主海神真会派人去那栋房子吗？”小r看着她合上本，把笔和本重新放回手袋。
“会。”南希朝集合地点游去，“我那个借口不太令人信服。我想他应该会派人去看一看。当然只是派人，证明他没有把房子主人往塞西尔身上想。如果他亲自去，那么就糟糕了。”
“那我们怎么办？”小r一下有点慌乱，“宿主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万一黑暗神没有翻开聊天本怎么办？”
“我感觉他一定会翻开。”南希说，“我甚至觉得他会把本敞开没事就瞟一眼。因为每次他都是秒回。当然我们不能盲目自信，还是看一看最好。但是，我去话暴露危险更大。要是有人替我去就好了。”
“宿主，我们可以让假人去啊。”
“假人跟我长得一样。她去跟我去有什么区别呢？”
“不不不宿主假人升级了。”小r欢快地说终于有一种将功折过感觉。它其实一直为假人耗费宿主太多分数而感到内疚。
“假人现在不止会变成你模样还可以变成其他人模样。更重要是宿主你可以和假人共享视线清楚地看到她在做什么。”
“但是共享视线时，你视线会被家人视线占领。看不到你眼前任何东西。建议这个时候最好找个安全不受打扰地方。”
“另外，假人还可以使用您传送功能。也就是假人遇到危险你可以随时让她传送。缺点是她用了你传送次数你就不能用了。”
“明白了”南希点点头“也就是说我跟她共享视线和传送次数对吧？这次升级后，功能很强大呢。她智商有没有改变？”
“没有，还是跟以前一样三岁半。”
“好吧。”南希调转了方向，朝一条偏僻巷子游去。
转角对着一家鳗鱼店，时不时能看到买鳗鱼人鱼经过。南希站在阴暗海水里，等着小r把假人放出来。
小r掏假人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假人本体是布娃娃，在海水里能用吗？”
“放心，防水防火防盗。这次新升级功能里有这个，忘说了。”
“不错啊，”南希惊叹，“这二十多分花得值。”
一道微光闪过，布娃娃掉落在她手上。南希捏了捏，果然一点水都没进去。
那么，让它变成谁呢？
她目光扫过鳗鱼点进进出出人鱼们。其中一个最平凡脸吸引了她视线。就是要这种刚看完就遗忘脸。因为没特点而适合做间谍人。
布娃娃发出轻微“砰”响，南希眼前多了一位人鱼大叔，手里拎着一个小菜篮。
南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米。假人突然换了张脸，还有点不习惯了。
她给假人目标任务里写上，“去敲门牌号是十五30340贝壳房。见到一个穿黑色袍子男人，告诉他，让他把聊天本打开。如果看到周围有其他人鱼，就不要去敲门，直接从房子边走过去就好了。”
“好了，小r把它传送到那里吧。”
“好。”
小r话音刚落，假人就消失在海水中。
南希视线一下子从阴暗巷子，移到了白贝壳住宅区。
“宿主，你放心看吧。”脑子里响起小r声音，“我给你盯着这边动静。有人来就告你。”
南希点点头，继续跟着假人视线。
她看到了一排白贝壳屋。塞西尔屋子就在最中间一栋。寂静巷子里传来敲门“咚咚”声。
视线靠了过去，两条人鱼正立在一栋房子前疯狂敲门。
往门牌上看了一眼，正好是十五号。
南希心猛地一颤，已经找来了吗？
视线微微在两条人鱼身上顿了一下，就接着往前移动。南希知道假人在执行她命令，看到门前有人就直接游过去。
视线越过一半房子时候，门突然开了。
南希忍不住说，“停，停下啊。”
但是假人听不到，继续往前游。视线快要完全掠过时候，南希瞥到了开门人身影，眼睛蓦地睁大。
一张肉嘟嘟人鱼脸迷茫地探出来。那不就是文具店店主？她防水羽毛笔和墨水就是跟他买。
视线继续往前移动，又过了几栋房子，朝宽阔大道移去了。
“小r，收回来吧。”
随着轻微“啪”一声，视线恢复如初。瞳孔中映出阴暗巷子和脚边布娃娃。
“哇，海神竟然真派人去了。宿主你猜好准啊。”小r咋舌，“但是为什么会是文具店老板开门呢，黑暗神变？”
“我觉得那条人鱼不像是塞西尔变。”南希皱着眉把布娃娃捡起来装到手袋里，掏出聊天本打开。
里面字迹变了。
我换了个地方。蝴蝶街七十二号。你能来吗？
“宿主，你没法去吧？”小r皱眉，“你一去，万一海神闻着味道又杀过去怎么办？”
“可以去。让假人变成我模样，带上埃蒙德石就好了。”南希从手袋里把埃蒙德石掏出来，挂在布娃娃脖子上。微光闪过，一个与她一模一样小美人鱼就出现在巷子里。
“好了，替我去集合回神庙吧。”
假人点点头，转身游出巷口。
目送它消失不见后，南希这才从巷子另一端游出去。
“宿主，假人今天用了两次传送，两分好感值。今天晚上你再消耗一分，我们就剩两分了。”
“没办法，特殊情况。”南希伸手像本地人鱼那样打了辆海马车。
“蝴蝶街七十二号，谢谢。”
“宿主，你适应能力太好了。”看着窗外街景迅速略过，小r忍不住感慨。“现在你说自己就是人鱼，我都相信。”
“没办法，生活迫使人成长。来之前我煮个粥都能干锅。来之后，我都会做西餐了。”
南希笑盈盈地说，“也不错。至少我们一直向好方向发展。对了，你有没有帮我看米洛斯坐标。他还在海底吗？”
“在，”小r点点头，“但是不在亚特兰蒂斯。显示是比较远地方。”
“希望他慢点找到第三个记忆团。对于恢复记忆他我有点发憷。他在幻化成人类之前，将命运之神信存放在宝库。很明显是相信了命运之神话。你说，他清醒后会怎么样？”
“建议那天宿主你把传送留着别使。危急时刻，我们可以逃到北地去。”
那样光明神会更生气吧？觉得自己浑身发绿。
事实上，大家可以合唱一首绿光呢。
“宿主你快想想一会儿说辞吧。你怎么知道海神会派人去抓黑暗神呢？”
“已经想好啦。”
“这么快？”
海马车在一片五颜六色房子前停下。跟白贝壳住宅区一样。这里房子长得也都一模一样。
每栋房子门口都带着一个小花池，里面铺着白沙，种什么都有。台阶也是白色，很干净样子。
搞不懂人鱼为什么喜欢修建楼梯？很明显他们用不着啊。
她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栋花房子上门牌号，正是七十二号。
刚游上去，门就打开了。
塞西尔站在门口，海水轻轻拂动着他头发。他脸上神情被海水波纹倒映看不清。
他伸手拉她进去，关上门。
南希一脸担心，“我怕你没看到我留话，于是我又去了一趟贝壳小屋。在那里我看到两条人鱼在敲你门。门开了，但不是你。”
“嗯，”塞西尔伸手揉揉她头发。“开门人鱼是黑暗教廷放在亚特兰蒂斯线人。平时会传递一些消息。我看到你留话后，立刻离开那里。但是想着空房子会引人猜疑，所以我传消息让他过去。”
“人鱼也有叛徒啊？”南希超级惊讶。
“哪里都有。”塞西尔笑了一下，“就算是在北地，我能不能保证所有人衷心。比起衷心，有人更信仰金子。”
“原来是这样。我今天在文具店买了笔和本。看到开门人竟然是文具店老板，把我吓了一跳。”南希忍不住翘起唇角。
这下伊比利斯无话可说了吧。开门人鱼真是卖羽毛笔。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上门？”塞西尔问，“是海神派去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海神派去，”南希轻轻皱着眉，做出一副回忆样子，“你知道，我住在神庙嘛。那里就像你黑暗教廷一样。”
“我回去时候，跟两条人鱼擦肩而过。听到他们在说白贝壳十五号。我一听，那不是你住地方吗。来不及多想就告诉你了。”
塞西尔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哪里出现纰漏了。仔细想想并不意外。我虽然不喜欢海神，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位有聪慧神。这么快被找到，也在常理之中。”
“你还是回北地吧。”南希再一次对他进行劝退。
塞西尔低哑轻声笑了一下，“你害怕吗？”
“我害怕。”南希一点也不掩饰害怕情绪。因为她是真害怕。塞西尔在这里，她始终捏着一把汗。既怕他发现伊比利斯，又怕伊比利斯发现他。整天跟偷情似，这谁受得了啊。
“我担心你被海神抓到，永远留在这里。”她小声说，脸上忧愁尽显，“如果你真被留在这里，他会杀死你吗？”
“我想不会，”塞西尔神色轻松地说，“至少没有那么快。他可能会把我关上百年。等解决了我残余势力再来解决我。”
“百年吗？”少女微微睁大眼。她思考了两秒，轻轻眨了眨浓密睫毛，碧蓝色眼睛里流转着一抹决心。
“如果是那样话，我就想办法永远留在亚特兰蒂斯。你知道，人类寿命最多也就百年。我会在有限生命里，在这处水域里陪着你。”
塞西尔微怔一下，垂下目光，鸦羽半掩着幽深眸色，陷入难以言喻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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