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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辰的流程要在前头进行,裴承翊虽只有阿谣一个姬妾,可她身份低微,自是出席不得那样的场合。

是以,阿谣一大早起来是为了旁的事。

现下,她便穿戴整齐去了膳房。因为前几日在花园里太子殿下护着阿谣,还为她惩治了袁氏,现下东宫再没有宫人敢明面上公然怠慢她。

膳房的宫人们知道她要来膳房,还特意让出了位置,毕恭毕敬地站在后头争着给她打下手。

阿谣去年已陪着裴承翊过过一次生辰,大约知道他那些繁文缛节何时结束,也知道前头有大宴,用不着她下厨做什么菜,今日她便只是想做几道点心来给他。

杨枝甘露、茯苓夹饼、莲叶羹、糖蒸酥酪……还有一道莲心薄荷汤。

这些糕点做法复杂,工序繁多,所需时间也不短,阿谣心灵手巧,从前便稍稍学过一点糕点的做法,今日又有东宫膳房的宫人从旁帮衬着,制作过程还算顺利。

忙活了大半日,才终于将这些糕点全做好了。

静轩阁内,各色的糕点摆了满满一桌子。从炎炎午后,到黄昏将至,阿谣一会儿坐在桌前,一会站到门口眺望,百无聊赖。

沉静如她,今日也总觉得坐不住。

她在等裴承翊来。

算着时间,也该是他得空的时候了。

这般坐立难安,连伺候的春喜和宝菱都瞧不下去,宝菱胆子大,开口就调笑她:

“小主,您与其这么干等着,还不如现下就直接去前头见殿下!”

春喜也跟着附和:

“宝菱说的是,小主,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您主动过去可不更好?”

闻言,阿谣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殿下公务繁忙,我哪好过去打扰。”

“诶,”

宝菱不认同这话,

“小主此言差矣,殿下处理公务,小主在旁红袖添香,美人在畔,再多疲惫也消了!”

“好你个宝菱,现在连我也敢打趣了?”

“小主就别扭捏了,赶快去吧!”

“真的不可。”

“那……不如奴婢帮小主把寿礼带到前头,交到陈总管手里,也瞧瞧前头还忙不忙?”

闻言,阿谣想了想,终于点下头: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便如你所说,就这么办吧。”

“得嘞,奴婢这就去。”

……

宝菱手脚麻利,从后院到前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回来的时候瞧着还满脸喜色。

阿谣见状,忙问:

“如何了?”

“回小主的话,寿礼已经送过去了,陈总管说了,一定给放在旁的寿礼上头,让殿下先看着小主的。”

“可谢过陈总管没有?”

“谢过了谢过了。还有,小主不必担心,奴婢瞧着前头那架势大约是已经散了场,想来殿下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见小主了。”

“如此甚好。”

听了宝菱这些话以后,阿谣多少放心了些,继续满心期待地等着。

可是,一直等到夜半,月挂梢头的时分,也没见着裴承翊的人影儿。

眼见着要到了熄灯歇息的时候,春喜见阿谣神情恹恹,却还硬撑着坐在桌前等着,忍不住劝道:

“小主,兴许殿下是突然有什么要务在身,无瑕他顾,小主不如先歇着,殿下得了空一定会来看小主的。”

阿谣现在听不进去劝,良久才道:

“春喜,我不想睡,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这么等了一整日,阿谣也累了。现在就只想出去走走,透透风。

夜里晚风轻轻,并不似白日那般燥热难捱,阿谣的活动范围只在后院,她今夜格外不想歇息,便带着春喜一路溜达到了园子里。

这园子再往前,就是垂花门,连接着前头。

这是阿谣现在能找到离裴承翊最近的地方。

此时整个园子静谧安然,除了晚风吹打树叶的簌簌声,几乎没有旁的声音。

阿谣和春喜脚步轻轻,走到了草木繁茂的树丛中的小道上。

虽然人还站在这里,可阿谣的眼睛一直看着垂花门的方向,似乎连心也跟着,一道飞到垂花门的另一头,飞到裴承翊身边去了。

万籁俱寂之际,不远处的垂花门边,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身玉白锦衣的年轻男子大步从前头进了后院。

月光打在男人的面庞上,时明时暗,阿谣的呼吸一窒,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

跟在后头的春喜也瞧见了垂花门边的裴承翊,她低呼一声提醒阿谣:

“小主,那不是……”

“嘘,”

阿谣连忙制止春喜出声,她现在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下意识提起裙摆便要向男人的方向而去。

可是下一瞬,她敏锐地瞧见那垂花门处又跑进后院另一个身影。等到月色打到那人身上,阿谣才瞧清,那是一身华服的一个年轻女子。

不过隔得有些远,黑夜里瞧不清那人容貌。

阿谣的步子抬不动,她就这样站在这条小道上,高大的树丛掩住她的身子,然后,她看到垂花门下,那女子一下子从背后抱住裴承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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