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杨楚,长叹了声,随即将手中的书册摊在一旁的木桌上,转首对风杨二人道:“那我们便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些人。”

杨楚与风静如对望一眼,而后双双靠近低头。

李星河指着书册上的名字,问:“在你们看来,这些人有何共通之处?”

风静如垂眸看着书册,陷入了沉思。

杨楚想了想道:“都是江湖中人。”

……

见没人理会,杨楚再道:“都是男的。”

风静如皱眉喝道:“杨楚!够了,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杨楚耸了耸肩,示意李星河,“是他在闹,这些人遍布南北,有名门正派,也有三教九流,哪有什么共通点。”

风静如闻言,眉间的皱痕更深了,抬目盯着李星河,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李星河见状,笑了笑,起手将关峋的名字掩去,再问道:“那忽略关峋,你们再看,剩下的这些人还有什么共通之处?”

沉吟一瞬,风静如道:“除去关峋,剩下的这些都是当年参与过抗魔一役的人,梅花剑客是在为当年罗刹教惨败之事报复中原,这原本便是我们最初的认知,包括你方才所说的每隔十五日死一人之事。是关峋的重伤,将原有的结论推翻,风……父亲才不得不四处奔走,南北联姻也因此达成。”

说这话时,风静如的眼中仿有万般情绪,千种悲愁,心口的刺痛也宛如潮起潮落般,一浪接着一浪,令他无比难耐不安。

李星河看着风静如的侧脸,摇头:“你错了。”

风静如侧目与之对视。

李星河也不等他问,微勾了勾嘴角,经悠然再道:“这些人其实并非全部都参加过当年的抗魔一战,比如他与他。”说话间,李星河抬手在苏湛和黄大师的名字上方一指,“江湖之中,沽名钓誉者众,再加上时过境迁,二十年前的旧事传至今日,你们这一代的人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被有心人误导不稀奇,但梅花剑客岂会不知?他可是亲历者。”

风静如凝目注视着李星河,半晌,道:“大哥说你当年也参加过那一战,竟然是真的,你那时才几岁?”

李星河摆了摆手,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是初入江湖,意气风发,故而随波逐流罢了,并没贡献多少力量,你不必惊讶,但当年的事情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杨楚起手抵着下巴,看着这几个名字,琢磨半天,说道,“都是些老头子?”

风静如:“……”这个杨楚!

李星河:“……还有呢?”

风静如向来没什么耐性,也没兴趣在听杨楚胡扯,直接问李星河道:“你直接说,别打哑谜。”

李星河眨了眨眼,说:“这些人无一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

杨楚闻言立马提出异议:“这你就冤枉人了,季庄主膝下只有三女一子,在原配夫人去世后才娶了续弦,怎么就三妻四妾了。”

李星河:“所以他是第一个死的。”

杨楚不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李星河没有理会杨楚的问题,而是转头问风静如道,“你能要到当时去往季家庄参加宴会的人员名册吗?”

风静如点头:“这个不难,但你要这个干嘛?”

李星河微微一笑:“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证实一下。”

“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我来替你证实。”轻佻拖沓的声线从门边传来,三人回身看去,门口站着的竟是风雅如。

眼下已是傍晚时分,日头落得很快,余温散尽的夕阳,在天边染上一层血红的色彩,亦为门边的风雅如镀上一层金橙暖光。

得见来人,风静如内心一喜,嗖得一下回身,大步走向门边:“小弟!”

“三哥。”看人走近,风雅如诺诺叫了一声,抬掌示意人不要再靠近,“我来看看大哥,他人呢,怎么不在房里?”

“大哥他……”风静如慢下脚步,正想告知,却被杨楚出声打断。

“不在房里当然是出去散步了呗,阿文就算身体再不好也不能天天闷在房里,闷出毛病来可怎么办?”杨楚看着吊儿郎当,却只用三言两语就毫无痕迹地岔开了话题,“我说小弟啊,你每次来都是看大哥,怎么不来看看你三哥啊,你看他见了你多激动,也顺便看看你楚哥我嘛。”

风雅如一脸嫌弃:“你们有什么好看的,三哥他有事没事就上冥殿找我,我早就看腻了。”

“你总不着家,三哥当然要经常去看看你。”即使被人这般嫌弃,风静如也不生气,就连面上的神色都没变一下,一副好哥哥的模样。任何事情一但碰上风雅如,风静如就永远无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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