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不算大富大贵,但祖上世代学厨,这厨房的布置可一点不比大户人家差。

因着办喜宴,厨房里准备了很多食材,一般人家办完喜宴,食材总会有剩下的。但宋家不一样,宋老爷子在世时,家中的宴席都是他亲自掌勺,他厨艺好,有不少人为了吃上他做的菜,不远千里跑来赴宴。虽则老爷子已经去世多年,可众人养成了习惯,这次准备的食材不仅没有剩下,反而差点不够用。

眼下,盆里碗里的食材都已经用空了,只锅里还剩半只老母鸡。

钟大柱好些年没看到宋凉,“上次叔见你,你跟你妹妹都还是个小萝卜头呢,这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原身不大记得这些事了。

宋暖笑着将老母鸡捞出来,“可不是,食物要吃新鲜的,但这人还是旧的好。”

钟大柱一愣,一边撸袖子一边感慨道:“说的好,人啊还是旧的好。你也真是的,这洞房花烛夜哪有新郎官自己动手做饭的?实在不行,钟叔给你露几手,也叫你知道,谁才是你爷爷最得意的弟子。”

钟大柱一向看不上宋天和的厨艺。

宋暖笑着从锅里取出半只鸡,这母鸡个头不小,头脖子鸡脚都被用了,只鸡胸脯和鸡腿了,倒也将就能用。

“不用了叔,你今天做了上百人的饭菜,肯定累坏了吧?我哪好意思再叫你劳累?你坐一旁休息吧,我做个简单的手撕鸡就行。”

这话怎么听怎么窝心,钟大柱默默在心底感慨宋凉比他家小子懂事多了。

但懂事是一回事,宋天和可是天天抱怨宋凉不会做菜。

也难怪宋凉要做手撕鸡。

不会做菜刀功也不好,用手撕的,完美避开所有缺点!果真有几分小聪明!

只可惜宋老爷子的厨艺在宋家这断了传承。

钟大柱颇为惋惜地摇头走了。

如果有整只鸡,宋暖或许会做点别的。

石锅鸡、药膳鸡都是秋季进补不错的选择。

但眼下只有半只鸡,做不了硬菜。

宋暖揭开米缸的盖子,眼下大米饭虽然普及了,可家家户户备着不少粗粮,在汴京人眼中不值钱的粗粮在宋暖眼中可是好东西。

宋暖将家中有的几种粗粮抓到一起,如果在现代,她会放些鹰嘴豆进去。

没有鹰嘴豆,她便以泡好的莲子代替,将粗粮饭蒸上。

等草锅中水煮沸后,便放入生姜料酒。

手撕鸡只用鸡腿肉,她利索地将鸡腿卸下,倒入烧开的水中煮。

鸡腿煮熟后就改小火,借着草锅的热度焖二十分钟左右。

待鸡腿做好,宋暖将鸡腿撕成长条状。从前她做手撕鸡饭,用的是自己独家制作的酱料,如果想省事,用老干妈替代也可将就。眼下来不及做酱料,她便找来家里现有的豆瓣酱。

这豆瓣酱虽远远比不上她做的,却也豆豉留香,勉强可以一用。

舀两勺豆瓣酱,加以烹热的麻油,泼在白嫩的鸡肉上,不等搅拌均匀便已经香气四溢。

这样味道还不算好,得放入锅中焖至入味。

只等那喷香诱人的粗粮饭出锅,把焖好的鸡肉倒上去就行。

宋暖原打算以自己的食量给萧妙妙盛饭,可一想到对方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便又多加了一些米饭。

外头的桌椅都收拾妥当,钟大柱吆喝完徒弟,便来到厨房,想提点宋暖几下。他的厨艺虽然远远比不上宋老爷子,但比起宋天和那可是好的太多了。宋天和干啥啥不行,拼爹第一名!宋凉整日跟着这样的爹,哪能学到真正的厨艺?说到底还是需要他这个师叔来指点一二!

刚走到厨房门,一股难言的香味传来,钟大柱跨过门槛,便见宋暖正把饭装入食盒。

“这就是你做的手撕鸡?”

宋暖笑了笑,“叔,手撕鸡饭还剩下一些,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钟大柱闻了几十年油烟味,对饭香早就有免疫了。他好歹也是吃惯了宋老爷子饭菜的人,宋凉这样的后生做出来的饭菜他可不放在眼里。

奇怪的是这香味却一阵阵往他鼻子里钻。

终究没扛得住诱惑,钟大柱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爽滑细嫩的鸡肉混合着豆酱的浓郁香味,与粗粮的饭香融为一体,虽则只是一道简单的饭菜,却难得给人一种踏实朴素的感觉。若他忙活一天回到家,比起大鱼大肉,他更愿意来一份这样的手撕鸡饭。

虽不知宋凉厨艺如何,可他做的这份手撕鸡饭就是樊楼最有名的大厨过来,也得说一声服气!

就这样宋天和还不满足,整日跟他抱怨说宋凉顽劣,可笑的是他竟然当真了!

钟大柱心情复杂,刚出了厨房门,便看到宋天和拎着酒坛子冲他招手,“师弟,来来来,陪我喝一杯,你都不知道,我家那小子有多不中用。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还是你家福贵好啊,从来不给你惹事。”

钟大柱默默瞥他一眼,这就跟状元的爹说自家儿子不爱学习,一考就考个状元一样!话里话外怎么听都是在炫耀!那宋凉疼老婆会做饭,长得还十分俊俏,有这样的儿子宋天和还不满足?怎么不上天呢?

钟大柱边喝酒边翻白眼,只觉得宋天和与自己印象中一样讨厌。

当初要不是宋天和,师妹就是他的了。

我蛮喜欢吃手撕鸡的,这个配方也是我找爱吃的那家手撕鸡饭老板问来的,除了酱料是总部秘制发来的,其他步骤都没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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