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不是时音的意思,也不是祁嘉禾的意思。

而是时锦程去世之前和祁嘉禾的爷爷达成的共识,连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要结婚不可。所以准确的说,结婚这件事,他们俩都是被迫的,两人连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都算不上。

领证之前,时音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和祁氏搭上关系,她甚至根本连祁嘉禾的面都没见过。两人第一次在民政局见面,彼此之间的气氛就相当剑拔弩张。

祁嘉禾看着她的表情活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似的。只一眼,时音就知道他讨厌自己,很讨厌。

祁氏早年的发家史并不干净,可如今到底也洗白了不少。现今,祁氏更是在新掌权人祁嘉禾的掌控下占据了江城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可以说,祁氏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都能够影响到江城甚至全省的经济命脉。

在江城,人人都知道祁嘉禾的名号,可因为他生性低调,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外界关于祁嘉禾的传言很多,有人说他手段强硬,说他铁血无情,还有人说他性情暴戾,六亲不认。

大概是因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时音第一眼就觉得祁嘉禾身上带着一股煞气,哪怕他其实长得并不凶,甚至有些过于俊美,可身上的那股强势的气质,却让人根本难以忽视。

见过一面之后,时音就很明白地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能惹。

别扭地领了证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时音回了医院,时锦程看着那个红本本,露出了久违又欣慰的笑意,费尽全身力气用嘶哑的声线对她说:“这是爸爸唯一能为你做的了,现在只有祁家能保全你。”

第二天,时锦程就在医院去世了。医生说,食道癌晚期能撑这么久,也算是奇迹了。

时音坚信父亲不会害自己,因此对这桩婚事一直抱着乐观的态度,想着或许祁嘉禾并不想外界传言的那么恐怖。可越和祁嘉禾相处,她越觉得日子过着没意思,一开始的乐观没过几天就消失殆尽。

时锦程去世后,原本的房子就被继母宋蓉卖掉了,时音无家可归,只能住进了祁嘉禾家里。

祁家人丁兴旺,他却不喜欢和家人住在一块,而是在城北的碧海山上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幢独栋别墅。

总面积大概六百多平米的大别墅,孤零零地坐落在山顶,一面朝着海,算是临崖而居。

这会正是夏末,晚上的时候时音经常能够听见山顶的各种虫鸣,打开窗户还能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的树影,要不是家里还有刘妈陪着,她自己都能被自己的脑补吓死。

好在祁嘉禾虽然讨厌她,倒也没有过多苛责她,对于她搬进别墅这件事也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他基本每天都忙得不着家,和她碰面的机会也没多少。

他倒是真的没有传说的那么吓人,闭着嘴不说话的时候,倒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开始时音还试图和他好好相处,在主动找了几次话题都被他堵死并嘲讽一番之后,她也就放弃了和他好好交流的念头。

祁嘉禾似乎并不打算和她和平共处,准确地说,他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多数时候,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他讲话有些毒,总是能三言两语把时音堵得哑口无言。

时音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两人也只是强行搭伙过日子而已,祁嘉禾讨厌自己在先,能把她当做透明人不给她使绊子已经算是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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