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院中原本很不起眼的一间破败小房子,已经被收拾的大变了样。
采芙夸赞了庞妈妈好一会儿,沈云澜让她先去给庞妈妈弄茶水,方才问道,“妈妈,都是你一个人修整的?”
庞妈妈带着汗珠子的面庞僵了片刻,随即含糊道,“您走了之后奴婢就开始了,是整理了好久。”
沈云澜抬眸,望着庞妈妈忽的一笑,“妈妈,真没有旁人帮你吗?”
她又问了一遍,庞妈妈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底隐约带着渴求和不安,欲言又止。
沈云澜便又问,“妈妈,是不是采蘅?”
庞妈妈“扑通”跪地,“大姑娘明鉴,采蘅是帮忙了,她粗手粗脚,向来被您不喜欢,所以奴婢不敢说采蘅也帮忙了。”
微微摇头,沈云澜道,“你不是不敢说采蘅帮忙了,而是因为你知晓,昨日的馒头是被谁偷了。”
庞妈妈面色骤变,望着沈云澜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磕了个头,“求大姑娘恕罪!”
“你果然知道。”沈云澜弯了弯唇角,昨晚上采芙到处找,这屋里什么都在,却唯独馒头没了,她便料定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院中人做的。
这院中,洒扫的粗使丫鬟和婆子没资格进入内院和房间,仅剩的人变成了庞妈妈以及采蘅和采芷三人。
采芷此人清高,做不出偷馒头的事情,唯有采蘅,长的壮实吃得多,最有可能。
她凝眸问道,“妈妈,您发现偷馒头的人是采蘅却没说出来,今日帮忙休整房子,便是采蘅对您的报答,这事儿对么?”
自己做过的事情被一一道出,庞妈妈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大姑娘,奴婢骗了您,奴婢不得好死!您把奴婢赶出去吧!”
庞妈妈的难过不像是装的,这两日的接触,显然也是真心要跟着自己,可她为什么要替采蘅隐瞒?
沈云澜温和开口,“妈妈,我若要赶您走,就不会留到今天才说这事儿,您为什么要这么?”
庞妈妈脸上老泪纵横,“大姑娘,您是主子,饭菜已然成了这样,采蘅平素就吃的多,这两日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来咱们屋中偷了馒头,您一向不喜欢采蘅,若是被您知晓,恐怕又要重重责罚,奴婢又怎么忍心告发她?”
原来如此。
沈云澜眉头微皱,“我不喜欢采蘅?”
“不喜欢。”庞妈妈飞快摇头,“雨晴姑娘的婢女有一次对您出言不逊,采蘅气不过说了过去,您却骂采蘅坏了您和雨晴姑娘的姐妹情谊,还罚了采蘅。”
沈云澜,“……”
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感慨原主下场不亏,把真心对她的人伤的彻彻底底,反而对虚情假意口蜜腹剑之人掏心掏肺,糊涂!
“妈妈,你起来。”沈云澜把人扶起,“你去把采蘅叫过来。”
庞妈妈忐忑不安,“大姑娘,您要罚采蘅吗?”
沈云澜板起脸,“无规矩不成方圆,身为奴婢却偷到主人的房间里,自然要罚。您说该不该?”
庞妈妈羞愧的抬不起头,“该。大姑娘,我也该罚,随您处置,奴婢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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