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盛夏就开始喋喋不休:“真是烦死了!整天这样那样的事儿没个完。”

一张大办公桌隔开了这间房,桌后坐着一个瘦长的女人,她似乎是听惯了这个女人的唠叨,并不打算接话,眼睛一直看着电脑,只用右手指了一下桌前的椅子,让了一句:“坐吧。”盛夏的嘴可是没停:“你说怎么办?都已经离婚了,他现在主张这些还有用吗?我还真得给他钱啊?那我那些被他偷着炒股败掉的钱怎么办?我只能认栽吗?之前说什么婚姻共同财产,现在又说什么共同债务?他做的事情我可是都不知道的啊!”她敲了敲桌子:“车律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车律师在回复邮件,眼睛依然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打字一边说:“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情是情,理是理,法是法,各有各的判定方式。情是陈述事实,理是解释事实,法是决定事实。”车律师回复好邮件,将键盘放好,坐正身子看着盛夏:“出了事咱就想办法合理的解决它,而不是一味的发牢骚。你现在和祥林嫂越来越像了,话太多,说的让人烦了。”

“呵,我要是不说,谁又知道我的遭遇呢?”

车律师正言道:“可你天天这么说,谁又能真正理解你的遭遇呢?你有句话说得好,谁也没和谁生活过,对呀,我们又没和你前夫生活过,你说的话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同样他说的话是他的一面之词。你激动是于事无补的,你要把心沉下来,集中精力想方设法解决这件事。”

车律师看着情绪激动的盛夏,继续说道:“你要还是这样的话,今天就不要谈了。等你心情平复下来再说。”盛夏急了:“车律师,咱都打交道这些年了,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吗?”车律师说:“就是因为我帮你打这场离婚官司打了近两年,对你这个人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我从为你好的角度,让你平静你的心,只有你自己沉定下来,我们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谈话。”

盛夏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呼出去,叹道:“我以为离了婚就万事大吉了,我选择净身出户,他们家的房子我不要,他做的事我也不追究,没想到时隔一年,他竟然让我与他共担债务,可那些什么欠账啊贷款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当时怎么不说呢?”

“他现在不仅要求你共担债务,还要求要回孩子的抚养权。”车律师看着瞪大双眼的盛夏:“你不知道吧?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被单位开除了。他现在失去经济来源,债务公司催的又紧,父母没有能力还债,姐姐也拒绝提供帮助,他现在是饥不择食,只能从你这里想办法了。上次开庭你没去,他在庭上提供了在你们婚姻存续期间的债务明细,并且阐述了当时为什么没有要求共担的理由。”

“他怎么说的?”

“他说当时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想让孩子的生活好一点,不想打扰你们母子。可是现在母亲拒绝父亲看孩子,并且在爷爷极度思念孩子的情况下,当街打老人,阻止老人探望孩子。并且还提供了视频资料。视频中是在乐乐的幼儿园门口,当时围了很多人,除了爷爷、你、乐乐,还有幼儿园的院长、老师和保安。”

盛夏想起来了,那天是乐乐幼儿园的亲子活动,自己确实阻拦了爷爷,也就是在那天,她和穆首阳真正的坐下来交谈,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将自己的事一点一点的告诉了穆首阳。或许那天正是前夫有预谋的安排。

盛夏六神无主的念叨着:“是他们家先诽谤我和乐乐的,说乐乐不是他们家的孙子,要不是这句话,我也不可能主张离婚。离婚官司打了近两年,这些情况也都说了不止一遍,还要我怎样啊!”

“可是现在人家有理有据呀,乐乐是他们家的孩子,人家说当时只是夫妻打架的气话,亲子鉴定上也证明薛笙乐是薛家的孩子,而现在是由母亲不履行判决书上判定的探视权这一条而引起的重新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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