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百姓特别是还没受到实际侵犯的提到这些土匪时,并不很是义愤填膺,而是一种矛盾的心情。土匪确实是作恶作端,但受损最大的是有产阶层。家里有儿子当土匪,虽然有点抬不起头,但在村里也有点硬气,毕竟大家知道这家有个凶人放火的土匪儿子,儿子没挂的话,也不敢欺负这家人,怕被寻仇。
也许,有些老百姓已经把“土匪”当成一种职业了,与官府和军队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流血事件常有发生,这也是杨富贵看到5个穿越者时的心情。有些土匪还不时悄悄下山,给家里送些物品,给家里一些资助,有头有脸的甚至还公然参加村里的活动。如造甲三就是回村参加年例,被广州湾法当局队伍及雇请来的滇军把老巢给端了。
“真是宁生一个贼,勿生一个女啊!贼还能给家里家用,生女始终要嫁人,亏了啊!”杨陈氏忽然插嘴道。
蒋智、叶纵横、胡梅、容素素等人,听了愕然了这是什么三观啊!
杨富贵还是有点是非观念的,啪一巴掌打在老婆头上:“尼婆人识乜咧呐,无想死就走横乃子!死婆娘,滚一边去,说些不知死的话!”
胡梅虽然不同意杨陈氏的观点,但对杨富贵的家庭暴力更加不满。“你怎么能打人啊!”胡梅忍不住问道。
蒋智赶紧说:“在这个时代,农村男人打老婆好正常的,没关系的。”
话没说话,胡梅啪一下便打在蒋智头上,还说:“那在我们那个时代,女人打男人也好正常。”
蒋智抱着头,无奈地想:真是躺枪!100年后的男人还有地位吗?
叶纵横和容素素在一旁偷笑,而杨富贵却傻眼了,这帮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女人怎么像土匪的?
其实这五人的身份,杨富贵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刚穿越时,由于叶纵横与高飞鸿都穿着类似军绿色的飞行夹克,叶纵横还戴着一顶同色的鸭舌帽。对于没什么见识的杨富贵来说,这种类似于军装的打扮与当时的军阀、保安团甚至是土匪都差不多。
民国时期的报纸曾报道:“据孟县公安局长群某之报告,言匪未入城时,先有乔装军队之匪到城,言有军队开到,驻扎城内。城中人以为真军队来,遂不为备。”这是因为有些土匪曾被招安,后又反叛,得到的军用物资不少,其中就包括军装。
另外,在杨富贵眼中,叶纵横和高飞鸿像公子哥,蒋智身材矮小,相貌普通,看上去像随从。而胡梅和容素素这两位又高又白的美女,看上去像是谁的姨太太,但穿的衣服却不伦不类,也跟男人似的。其实她俩穿的都是适合野外生存的夹克长裤而已。
总之,5个人从气质上看来不像土匪,也许是省城来的什么大人物的子女,或是哪个大帅的家属,万一得罪了就麻烦了。加上杨富贵作为一个纯朴的农民,本来心地就善良,所以便好心地收留了他们,并杀了唯一的一只鸡给他们疗伤。
这时候,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左手拿着一个蒲草篮子,右手拿着一顶蒲草帽,推门进来,她穿着灰色的粗布清式偏襟衣裤,一双蒲草鞋,头上扎着一条粗黑的大辫子。个子不高,身材苗条,目测只有152的样子,肤色微黑,五官却颇为端正,高鼻梁,一双眼睛很有神,只是嘴唇略厚一些,有点越南妹的感觉。她就是杨二妹。
这种相貌的女孩子在现代时空只能算是一般般,但在1919年的雷州半岛农村,也算是一个小美人了。刚杨富贵也在说,二妹心气高,眼睛长天上了,谁也看不上,所以都17岁了还没有人家,同龄的妹子都生孩子了。
杨二妹看到家里有客人,并不招呼,只是提着东西害羞地跑到另一间房。胡梅等人觉得这女孩子有点不懂礼节,但蒋智知道,那个时候未出阁的女孩子在家里见到陌生男人,礼貌的做法应是先回避。
“妈,我换了些米和油,还有些布料。”杨二妹有点兴奋地对杨陈氏说。
虽然嘴上说生女儿没用,其实杨陈氏心里是很疼这个女儿的。女儿很懂事,很顾家,她做的蒲草席,手工细致精巧,远近有名,每次到圩上都能卖一个好价钱。她那样说。只是表达一种担心,在当时,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如果没有这个女儿,日子就更艰难了。
“这米哟白哟细,太贵了吧。”杨陈仔用手捏着那些米粒,心疼地说。
“还好吧,今天是邓家的管家来收的货,全部要了,给了一升米呢!还有几个铜仙,我买了点番豆油,好久没吃油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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