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的凛冽气息灌进来。
沈莜忽然感到一阵烦闷,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失忆,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产生的烦闷。
她蜷了蜷手指,没什么心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沈莜不想说谎,也懒得去辩解什么,拉开卧室的房门走进去。
房间里开着一盏立式台灯,林暮雪抱着小棕熊玩偶,蜷成一团沉睡,像个小蜗牛。
那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沈莜轻瞥一眼,走过去拉起一角,帮她把被子掖好。
户外的狂风拍打在窗户上,玻璃簌簌颤抖,像凛冬的呜咽。
沈莜从一堆旧书的底部抽出一个黑皮本,拉开椅子坐下,拧开床头的写字灯,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下一段小字。
1月12日,雪。
谢淮这个人,像是在梦里出现过。
李管家问我是否对他有印象,我搜遍脑海里关于谢淮的记忆,很遗憾,什么也想不起来。
…
本是随手写下的话,到后半夜,沈莜居然梦到了谢淮。
梦里响雷大作,狂风吼啸,几十个穿着墨绿制服的人,像是毫无生机的木头桩子,死气沉沉地立在宽阔的场地上。
谢淮的白色上衣被打湿,半透明地黏在身上,肌肉线条清瘦有力。
他额头上缠着一圈染血的纱布,头发还是自然的黑色,抬起沈莜的手腕,低头轻轻亲了一口。
薄唇贴着肌肤,真切而清晰,沈莜能感觉到他急剧冰凉的体温。
那个瞬间,难过又慌乱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
对方的唇在她眼前开合,温柔地说了句什么,身穿制服的人朝他伸出了手。
沈莜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焦躁地睁开眼睛:“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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